男人拍拍他小小的頭,贊許道:“寶寶真聰明。”
在二百米遠處,猛然有驚訝的人聲傳來:“有人倒了。”
我看到一個身材臃腫的花褂子老奶奶捂着胸口躺在地上。
小孩拽着男人的手往前走,聲音很焦慮:“爸爸,那個人倒了,咱們快去看看她。”
男人反而頓住了步伐。
他扭過頭:“爸爸,怎麼不走了。”
他抱起小男孩:“寶貝,那個人在假摔,是騙子呢。”
小男孩滿臉迷惘。
“遇到壞人,咱們不需要去救他們。”
男人拐到右側的斑馬線。
他們離老人越來越遠。
隻是小孩的腦袋枕在他年輕父親的肩膀,一直在遙望後方。
他們越走越遠。
慢我幾步的一對勾肩搭背的情侶突然說道:“親愛的,要不去瞅一眼,說不定那個老太是個土豪,救了她,他的家人指不定怎麼感謝我們呢。”
女孩兇道:“這等好事都能讓你碰見,做夢了你。”
男生呵呵回道:“也對。”
我的腳步也逐漸慢下來。
我以前是個聽說的孩子,老師讓捐款就捐款,哪怕自己褲兜裡也沒幾毛錢。
從隔壁商鋪出來一個壯漢,環顧四周。
一眼逮住我:“喂。”
我止住步。我的身後早已不見了情侶,他們也轉進到了旁邊的商場裡。
我的腳步有些沉重。
壯漢撥打号碼:“120嗎?這裡有一個老人摔倒了,嗯,對,我看看啊,在臨汾路xx号。對,好。”
他切斷電話吩咐:“姑娘,幫我錄個視頻。”
我恍惚地取出手機點開攝像模式。
那人扶起老人的臉:“喂,奶奶,怎麼樣,聽得見嗎?清醒清醒,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呀?”
二十分鐘後,醫護人員将老人擡上擔架,救護車排出混濁的尾氣駛離。
我看着車子走遠。
壯漢打斷了她的沉靜:“我加你微信,你把剛剛的視頻發給我。”
我怔了怔。
“和你說話呢。”
我劃出二維碼。
在上傳的過程中,恰時一個婦女騎着電車停下來。
她不遠不近的責備:“隻管着救人,貨也不要了啊。”
壯漢看成功收到視頻,将手機揣進兜裡,瞟了眼她,說了聲“謝”就朝婦人走去。
婦人還在抱怨。
壯漢“呲”一聲:“就說你們女人頭發長見識短呢,你知道那個老太太多有錢嗎!”
婦人困惑,他不屑答道:“我之前給他們家兒子送過貨。那個是他們家的老太太,有錢着呢。”
婦女抹上一層笑:“還是你聰明。不過,”她的眉頭一蹙:“那有錢人也有倒打一耙的。”
男人坐上後座位:“還是說你笨呢,現在做事誰不留個證據呀。”
幾家商鋪按滅了燈,但還是有更多的高樓在閃爍夢幻的光芒。
這座城市也叫不夜城,但我還是更喜歡家鄉的不夜城,那個叫漠河的小鎮。
在那裡,可以看到由自然所賜予的北極光。
我突然想起來我還答應過某個人一起去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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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鳴“靠”了一聲,他打斷正在調程序的歸應舒。
“鄭總爽約了。”
他揉揉太陽穴。
“咱們還是再想想其他法子。”裕鳴灰敗的說道。
明晃晃的燈光從頭頂灑落下來。
他的大腦有瞬間的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