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AD大廈,悶雨來勢洶洶。這還是來上海遇到的第一次鋒面雨。
和小A說上更多話的也是在這樣的雨水天氣裡。
對于雨,我是時而歡喜時而讨厭的,那一天正是我很喜歡它的一天。
也是這樣從雪地靴似的大樓裡走出來,我在出口處就裹上一身預備好的雨衣。在找尋共享單車的過程中,一不留神踩在了水窪裡。冷意簌簌襲來,從單鞋裡侵入直漫肌膚,身體裡積蓄得熱量很快流逝。冷到麻木,我索性放任開來大踏步往前走,中途甚至起了玩心,在人煙稀薄的地段停駐下來兜起紅色雨衣。
這是小時候放學路上幹了無數次的蠢昧事情。
肚子附近很快形成了一個自制的不穩定的水窪。
我怡然自悅的小小踱步,斜落的比出生稚兒的指甲還小的雨滴铿锵的擊落下來,砸在小池裡,又立即彈跳出來。
我出神的觀看這反反複複的表演,還細細數它分裂成了幾瓣。
七八歲時幹這種事情是真得全身心開心的,每一個細胞都是。
太過專注,不防帽檐裡早就蓄勢好的一顆大圓球自右側重重降下又碎裂到臉上,我皺起眉,眼,兩頰。
後擡高右肘用力去擦拭,直至雨水不再朦胧視野。
我隻是沒料到,在前方鏡頭裡有一個單手支傘的人。
猛烈的風在他手指下好似乖覺的貓兒,十骨黑膠傘穩穩處在半空中。
不是心動的人,但被對方瞅到醜事總歸會赧然。
他的視線遊移到我的下方。
我恍然意識到那是自己用提花布雨衣編制的胖胖花盆。
我立即松開手,晃蕩的冷水即刻傾瀉而下。
冷透的單鞋再一次受到了大坨雨水的襲擊。
我的腳腳趾不自覺緊緊搓揉到一起。好像這樣就可以溫暖一些。
這不是一個美麗的畫面。我隻想逃難。
故事的後來,為什麼發展到兩人并排走往地鐵口處呢。
我打開随身攜帶的折疊傘步入,走到上海十字路口等待紅燈的我霍然想起來了。
在要别身離開之際,他這樣問我:“你是袁茉莉的同學-”他停頓下來略有思索。
“金雯。”我幫他補充道。
我得承認,自己在某一個時刻的确是一個心尖善良的好姑娘。
空氣流動開來,我們之間不再有那種靜止的尴尬的氛圍。
天才總歸也不能面面俱到。
因為不重要,所以會自動過濾不需要的東西。哪怕隻需稍稍耗費海馬區去儲存信息。
這人沒有威風盛氣的架子。
人脈就是資源。
我想認識這個人。
一個從全國無數學子當中脫穎而出跨入神之所在的高等學府。尤其是對于社會資源愈加傾斜城市,寒門再難出貴子的慘淡現狀。
他禮尚往來說道:“當時聚餐會上也沒正式認識一下,歸應舒,歸去來的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