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以讓他過得這麼如願呢?祝千齡惡毒地想。
陳樂行想要一舉兩得?
做夢。
祝千齡咬破舌尖,驅動着自己筋脈裡僅存的幾縷靈力。
賈想不想攻略他?
扯淡。
陳樂行低聲呵斥:“你在做什麼?”
祝千齡松開那隻緊握的拳頭,那塊白雪落地歸根。
他要,他們兩個穿越者厮殺。
下一刻,白光乍現。
“聞人想殿下——”
“别出劍!别傷着公子!”
“影衛呢?影衛呢!”
“快把那賤奴從公子身上拉下!”
天旋地轉間,賈想耳畔炸開一陣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他這才發現自己被看着弱不禁風的小孩牢牢壓在身下,寒氣竄進他的領口,凍得賈想語氣中不由得帶上了幾分貨真價實的愠怒。
“滾下——”
賈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祝千齡低頭咬住他頸處的劃痕,犬齒深入皮肉中,津液緩解了傷口的疼痛,血液被稀釋成淺紅色,暧昧地劃過耳根,在雪地上形成點點凹槽。
溫熱的氣流留戀發間,賈想猛然别過頭,一顆覆蓋着薄薄白霜的腦袋砸在他肩上。
一縷微弱的靈力鑽進傷痕,在他的咽喉裡四散,喉結處騰起劇烈的灼燒感,賈想隻能發出赫赫的氣音。
他猝不及防地對上祝千齡的眼,那雙紅瞳亮得瘆人,像深夜老宅大門口吊着的兩顆紅燈籠,賈想的心髒劇烈跳動,讓他回憶起前生死前的最後一刻。
祝千齡卻是釋然地笑了。
【宿主對反派祝千齡的感化值提升了0.1,請宿主再接再厲!】
機械聲不合時宜地播報,賈想消化完信息,滿腔的惱怒化為了無盡的茫然。
“啊?”
他發出一聲短促的疑惑。
下一秒,祝千齡的身軀一沉,硬邦邦地砸在賈想身上。
賈想翻身一看。
祝千齡已經昏得不省人事了。
“啊?”
嚴陣以待的影衛們也傻了眼。
管事哭嚎着撲了過去,也無所謂稱呼,一把丢走長劍:“殿下呀殿下——您沒事吧?”
賈想捂着喉嚨,呆愣地看向管事。
管事見自家主子活像是被流氓玷污的黃花閨女,頓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真情實感地把祝千齡從賈想身上掀開。
侍從們回過神,争先恐後地去攙扶主子,賈想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半邊身子軟在侍衛的臂彎裡。
“來人!”管事聲嘶力竭,“把這以下犯上的畜牲砍了,丢亂葬崗裡去!”
“仞州沒有亂葬崗。”
方才起一直充當透明人的陳樂行上前,在賈想面前跪下。
“樂行一時未察,還請公子降罪。”
賈想不答,他隻是失神地摩擦着自己的喉結。
“公子,您的脖子……”有侍從驚道。
賈想的手一頓,喉結處的刺痛感越發強烈,他瞳孔劇震:“我的脖子怎麼了?”
有人認了出來,倒吸一口冷氣,哆哆嗦嗦道:“公子,那、那是……”
見他支支吾吾地伸着手指,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賈想心頭一咯噔。
“是什麼?”
衆人又是齊刷刷地跪伏在地,顫抖着身子,哆哆嗦嗦,就是不肯再多言。
不知為何,賈想似乎看見了夢寐以求的平靜生活正在離他遠去。
“你來說說,”賈想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把揪起陳樂行的衣襟,“我脖子上有什麼?”
陳樂行眯着眼,盯了好一會兒。
屏息凝神。
“公子……”陳樂行有些難以啟齒,他堪稱震驚地轉頭看向祝千齡。
罪魁禍首卧倒在雪中,一言不發。
“公子,此乃血奴咒,”陳樂行指着印記,聲音發顫,“這是通過血液交融留下的主仆印……”
至于誰是主,誰是仆。
顯而易見。
陳樂行似乎是不曾想向來沉默寡言的祝千齡竟會如此大膽,整個人像是被扼住喉嚨的八哥,隻留下一個變調的短音,便閉嘴不談了。
賈想兩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