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猜到了,有點惡心啊......”
“這有什麼,還有更惡心的。紀洄跟好多男的在一起過,還和斐溯在小樹林裡不清不楚地幹那種事!”
“真的假的啊,有照片嗎?”
“聽說斐溯轉學過來就是在酒吧認識了紀洄!”
“看不出來啊,兩個人不是成績都挺好嗎?”
“成績好又不代表人品好,你們女生隻顧着看臉了吧!懂不懂人不可貌相?”
“那之前跟紀洄表白的都被明确地拒絕了,不至于去個酒吧談個戀愛就說人品不行吧。”
“笑死了,你這話說的,人家外面到底談了幾個能讓你知道嗎?去的酒吧可不是你以為的那種,有圖有真相!”
“還有還有!我媽跟我說的!斐溯他媽是小三!還因為這事被醫院開除了!”
“小三兒子和情場浪子,還挺配哈哈哈!”
“别說了,你不和他們一個初中你不知道......”
“小心被打!”
“哇!真的看不出來!高一不是說紀洄勸架嗎,這怎麼勸的誰知道啊......”
紀洄的下巴被摁住,他回過神,卻沒松開緊咬内部嘴唇的牙關,嘴裡全是鐵鏽味,撥開斐溯的手,他有些冷到般打了個寒噤,含糊道:“先回教室吧,集合時間要到了。”
斐溯靜靜地看着他,知道他還在用力,如果不是周圍和樓上站着看戲的人太多,他已經直接上手去摳開紀洄的嘴唇了。
“别咬了。”斐溯跟上紀洄,沒忍住還是開了口,“痛。”
他不知道是紀洄痛,還是自己痛。
但紀洄沒理他,走得飛快。
兩人路過高二的公告欄,上面還有沒有撕幹淨的一角,誰都沒再管。
走到文創班門口,黃鶴和許庭花懷裡緊緊地抱着一大堆的A4紙正往外走,看見斐溯和紀洄更是下意識捂住,露出個勉強的笑。
紀洄還是喘不過氣,他沒法去想,卻也沒法思考,更沒法對人作出反應。
斐溯擡手揮了揮手上的三張紙,保持着一貫的笑意:“我們都知道,沒事的。”
他的語氣也是和平時無二樣的平和溫柔,讓人心裡無端安心不少。
黃鶴和許庭花不知道寬慰的時候該說些什麼,最後隻急急地開口:“我們相信你們不是那樣的人。”
斐溯伸手想接過他們手裡的東西,紀洄率先一步放到了手上,他竭力讓自己冷靜,閉了閉眼,正要開口,卻被眼前的場景弄得消了聲。
拿着抹布和水桶的薛梓桐和湯文昌聽見聲音,也跑了出來,身後是文創班的所有女生,她們都用真摯的眼神看着他們。
嘴裡一句接着一句。
“喜歡誰關别人什麼事!”
“就算真是同性戀怎麼啦?同性戀關他們屁事!”
“你們是什麼樣的人我們不說特别了解,但肯定不是他們說的那種人!”
“就是!無憑無據在那瞎說,這能算造謠了!”
“班花别管他們!那圖我一看就知道是P的!”
“你倆真在一起也沒礙着别人啊!”
“其實,斐溯媽媽的事情我也知道,後來醫院都澄清了,那個媒體還被起訴了。”
紀洄一開始隻是咬着嘴唇聽着,聽到最後一句他猝然轉頭看向斐溯,見斐溯面上沒什麼其他反應他一直堵在胸口的一口氣才松了一點。
他吞下滿口血腥氣,一派輕松地跟同學們開玩笑:“這麼相信我,萬一我真的是個渣男怎麼辦?”
葉竹筠手裡是撕成一條條的碎紙,她很認真地回他:“渣别人隻能離你遠點了,渣斐溯的話把你悶在麻袋裡大家一起打你一頓,反正你也不會打女生。”
朱益和廖科從他們倆身後冒出來,一人扒拉一個:“這得專門往該打的地方打。”
大家都笑起來,比起平時都降了點聲量,多了些少年人熱血的傻氣。
是傻,可是難得。
這一群人認識最久的也才一年半,在旁人嘴裡他們這個班有些人有時候都很怪異,但是過去展現出的樣子讓人動容,現在更是有所觸動。
班上的秘密不曾外傳,大多數都是包容與理解。
不怕犯錯,但不允許錯誤再次出現,不會被流言影響自身,更相信自己的判斷,都知道大多數人的認知是片面的,但不應該用尚未定論的流言去痛擊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人。
所以他們差點以為身邊的人都是這個樣子的,但是一旦跨出舒适圈,就會發現那些經年已久的歧視和成見其實仍舊存在,隻是不曾出現在他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