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何斌,一臉的汗珠,嘴唇幹裂。扭曲的表情仿佛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嘴巴微張,發出微弱的呻吟。
他已經沒有力氣求饒了。
或許,他已經知道求饒已經沒用了,不如省些力氣。
半晌,林鶴語幾不可聞地歎息一聲:“柳師姐,你收手吧。”
她說這話,自是沒人聽的。
“我說,你收手吧。”林鶴語又重複了一遍。
再次被柳丹丹當成了耳旁風。
語言很多時候都是蒼白無力的,沒有人有義務靜下來聽你說話,并且照着你說的去做。
特别是在這種,人被情緒左右了的時刻。
既然如此,話不必多說,直接去做好了。
陪她們二人演了一天的戲,也是時候宣布結束了。
林鶴語輕松解開手腕處的繩結,站起身來,撿起胡亂扔在地上的符紙,道:“他真的快死了。”
他,自然指的是何斌。
“你……你怎麼……”柳丹丹倒吸一口氣。
林鶴語将手中的符紙對整齊,好心答道:“你罵何斌愚蠢的時候,也該想到他做事有多不牢靠。這樣一根麻繩,能困得住我嗎?”
“可是,那不是普通麻繩。你到底是誰,你……你怎麼能這麼輕松就掙開捆仙繩。”
林鶴語無視她的問題,揚了揚手中一疊厚厚的符紙。
道:“你現在停手,還來得及。”
“去死吧!”
柳丹丹完全不吃這一套,召出一把長劍先發制人,朝林鶴語迎面刺來。
這是準備魚死網破了。
柳丹丹吸收了何斌大半的靈力,正是靈力暴漲的時候。
這一劍,集爆發的靈力和人類的憤恨于一身。
林鶴語将手掌攤開,刹那間,衣袍無風自起。
她手中一沓符紙,排得整整齊齊。
符紙上的咒語紛紛脫紙而出,化作水墨字迹在虛空中圍繞着她,給她作了一張水墨屏隔。
如從天而降的咒言。
借着養傷的由頭偷懶,确實好玩。隻是,疼痛這種東西,能免則免了吧!
柳丹丹的劍,如刺入無形的水中,無力得讓人生不出脾氣。
她哪見過這樣的陣仗。
對方的強大讓她望塵莫及,但是更重要的是,這一切完全不符合常理。
“怎麼會,你不是靈脈出了茬子嗎?”
“什麼?”
林鶴語很快反應了過來, “原來你以為是這個原因,我才能脫困于縛仙繩。看來你知道的還不少。”
原來柳丹丹以為她犯了靈脈凝滞的毛病,隻形同普通人,才解了那繩索。
她倒是沒想到柳丹丹的消息如此靈通。
“你走吧,我們今日權當沒見過。”
柳丹丹打不過,氣勢銳減,選擇暫避鋒芒。
林鶴語不笑不怒,道:“那可不行,我都陪你們玩了一天了,你得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水墨符咒在身後翻飛,她神色難得有幾分認真。
“那我提醒你一句。”柳丹丹飛速思考着,神色随即變得溫和起來,想了一會,說道:“師妹有沒有想過,今日為何正巧碰到我們。”
明知她在轉移矛盾。林鶴語卻點了點頭,表示洗耳恭聽。
隻聽柳丹丹道:“這可是我的地盤,怎麼可能沒有後招。師妹不如想想是誰引你過來,引你來的人又有什麼目的?”
林鶴語沒有順着她說的話去思考,反而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當時她明明跟柳丹丹說的是一個人迷了路,柳丹丹怎麼會知道,是有人跟她一起來的?
她短暫的猶疑,給了人可乘之機。
柳丹丹不知碰到了什麼機關,屋内的雜物一陣微震動靜。
林鶴語反應過來:是傳送陣!
“别走!”周身的水墨字翻飛,一一向柳丹丹砸去。
傳送陣早已經事先布好,隻需要啟動機關在原地靜待,完全沒有轉圜餘地。
不待林鶴語反應,就在這時,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直接射向柳丹丹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