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明月又問:“你初到永安來,吃住還習慣嗎?”
林鶴語答:“學院安排的衣食住行面面俱到,不敢說習慣,簡直是極好的。”
“哈哈哈哈。”樓院長似乎頗為自豪,笑了笑。
随後,話音徒然一轉,臉上也嚴肅起來,接着問道:“可惜今日發生了這等事,實在讓人遺憾。你對何斌的死,怎麼看?聽說他們幾個趕到的時候,隻有你和何斌兩人在屋裡。”
樓明月問的問題,轉移得比翻書還快。
她問起何斌,反而讓林鶴語松了口氣。
繞了半天,終于問到正題了。
當時屋裡隻有她和何斌兩人這事,是一定要否認的。
何斌已死,死則已無對證。
若查出點什麼推到她身上,她說不清,徒惹麻煩。
林鶴語也不算撒謊地,避重就輕道:“當時并不是隻有我與何斌兩人在那屋子裡。白輕霄師弟第一個趕來的時候,柳丹丹師姐在屋裡還沒有走,不過他們二人隻打了一個照面。
柳師姐事先在屋内設好了傳送陣。其他人進屋來的時候,她已經被傳送陣不知道傳到哪裡去了,所以沒見到她。”
“傳送陣?”樓明月似乎有些吃驚。
“柳丹丹如果用了傳送陣,現場定能查出些蛛絲馬迹,我這就找人去查。你再仔細說說,今日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幾個怎麼會跑到後山去,那屋子都閑棄多年了。”
于是,林鶴語便将今日的所見所聞簡單描述了一遍。
當然了,她略過了一些比較敏感的事。
比如說她是如何解開捆仙繩,又比如說白輕霄是故意引她去的。
“竟還有這種事?”樓院長再次吃了一驚。“簡直聞所未聞,你别害怕,今日回去先好好休息。這件事你先莫張揚,包括他們幾個。一切事宜等我查清楚再說。”
聊了一會兒,樓院長喊了兩個人進來,她交代其中一人去通知何斌的父母,安排他的的後事。
又着另一人去後山屋中,查探現場,着重查探傳送陣一事。
這些事情交代好之後,才把其他人喊了進來。
樓院長語氣親切,安撫衆人道:“今日之事是個意外,大家莫要聲張,學院一定會調查清楚,給大家一個解釋。幾位醫士都辛苦了,夜已深,你們都回去休息。今日我親自留在這裡值守。”
她又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也回去吧,都别守在這裡了。幾個夫子,勞煩你們送一下他們幾個年紀小的,年紀小沒經事,别被吓着了。”
幾個夫子又勸了幾句,最後樓院長才勉強答應了,留下一個夫子陪着她。
樓院長似乎有操不完的心,交代完所有人,又突然想起來了一些事。
随手指了一位醫士,又指了指林鶴語和白輕霄兩人:“對了,你回去之前給他們兩個檢查檢查,一個被綁了一天,一個摔了一跤。死者已矣,大家還是要照顧好自己。”
醫士自然無不答應。
被指派的醫士,姓蕭,名規。看起來十分年輕,為人儒雅随和,做起事來亦十分仔細。
先給林鶴語把了一把脈:“林師妹身體沒什麼大礙,隻需要好好休息,吃點果腹的東西就好了。平日不要太過勞累操心,我待會給你開一個調養的方子。人生苦短,人呢,要開開心心才好。”
他從醫桌的抽屜裡摸出一個紙包,“林師妹不嫌棄的話,可以先吃一些點心墊墊肚子。”
師妹?林鶴語疑惑着,卻沒有問。
對方的好心,她也沒什麼嫌棄的,雙手接過點心:“謝謝。”
白輕霄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在一旁解釋道:“蕭師兄也曾是學院的學子,是當年最善醫術的師兄,畢業後,就留在學院做醫士了。”
在其他人面前,林鶴語也算給他面子,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師弟太過贊譽了,青峰學院卧虎藏龍,我小小醫士,哪有什麼最善醫術一說。”蕭規又翻出個醫藥包,“來,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幫你上點藥。”
白輕霄傷得倒不重,隻是手上和膝蓋上擦破點皮。
為了避嫌,林鶴語走到門外去等着。
應樓院長的要求,待會她和白輕霄一起回凝露苑,也算有個照應。
該回去的人都已經走了,醫藥苑安靜了許多,何斌的屍體就在裡面靜靜躺着,再也掀不起風浪。
隻是,他怎麼就死了呢?
林鶴語朝停放屍體的房間走去,她應該再看一眼何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