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好,蘇載言想着,到底是對他放下了一些戒心。
他已不想着去扒狐狸的皮了,這山上有它們還能熱鬧幾分。
幾日後,陳二和闫三又來了,這次在把葫蘆給了蘇載言後他們留在了廟中,蘇載言将老和尚的客房收拾了一下讓他們住下。
“不知法師何時超度亡魂?”闫三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便在今晚,屆時兩位移步大殿即可。”
闫三應了一聲好。
當晚,蘇載言當着這兩位的面超度亡魂,他們自然看到看金光照耀大殿的一幕,皆是震撼不已。
這一次,葫蘆裡的亡魂和上次差不多,但蘇載言一次都超度了,且比第一次要輕松許多。
大殿的金光也更加閃耀,晃的人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蘇載言睜開眼睛時,金光沒入佛像内,他擡眼看去,佛像大半都變成了金色,心中愉悅。
站起身後,他拿起供桌上的葫蘆,交給了站在一旁的兩人。
闫三用雙手接過了葫蘆,“多謝法師。”
蘇載言一笑:“出家人慈悲為懷,這是貧僧應做的。”
兩人來去匆匆,在廟中住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便走了。
這次過了半月有餘,兩人才再次上山,請蘇載言進行最後一次超度。
蘇載言自然應承。
超度過後,兩人沒急着走,反而坐在院中和蘇載言攀談起來。
這次,他們帶來了茶葉,蘇載言不用拿白開水招待了。
“我二人在此停留太久,如今黃莊之事已經徹底解決,不日我二人就要回司裡了。”闫三道。
蘇載言對此早有預料,“二位公務繁忙,想必還有不少事要處理。”
闫三歎息一聲,“我等就是勞碌命,如今鬼怪橫行,善惡司的人都是忙得腳不沾地,能和法師坐在這裡悠閑飲茶的日子可不多,倒是很羨慕法師能日日這般。”
蘇載言苦笑一聲,他并不覺得自己這樣的日子值得羨慕,他有多想下山隻有他自己知道。
“隻可惜,法師不下山,否則……”
闫三沒有把後面的話說下去,他已經從黃征的口中得知了蘇載言不下山的事。
蘇載言心中一歎,輕撚佛珠,沒有接這個話。
陳二看了闫三一眼,似乎在示意他趕緊說什麼。
闫三略一斟酌,這才開口:“我們并不管法師來此何處,但進入了大餘,便是我大餘人,法師隻要不觸犯我大餘律法,想做什麼都可以。”
蘇載言聽出了闫三的話外之音。
一座山上的小廟中忽然出了他這麼一号人物,他們自然會調查,一查便會發現蘇載言并不是大餘之人,是他國而來的流民。
闫三是在告訴他,不管他是逃難也好,其他别的什麼原因也好,既然進了大餘,就受大餘庇護。
看來他們是覺得自己不下山很可能是在躲避仇家。
見蘇載言沉吟不語,一直寡言少語的陳二忍不住說道:“法師有這般本事,何不加入我善惡司?”
闫三也在一旁道:“正是,入了善惡司旁人便會禮讓三分,便是要動善惡司,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蘇載言歎道;“貧僧知二位好意,但貧僧乃是方外之人,暫時無意加入任何一方勢力。”
兩人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但卻并沒有放棄,蘇載言說的是暫時,一次請不下來他們就他日過來再請一次,或者……
闫三心思一轉,就有了主意。
他們的司主看上去挺閑的,把他哄過來請蘇載言下山再合适不多。
旋即,他又看着蘇載言的臉,露出沉思之色。
蘇載言被他看的莫名其妙,問道:“闫施主因何這般看着貧僧?”
闫三轉頭看向陳二,陳二也看向蘇載言的臉,這下令蘇載言更懵逼了。
見蘇載言疑惑不解的模樣,闫三笑着問道:“法師近日是否從未照過鏡子?”
照鏡子?
那他确實沒有。
闫三為他解惑,“第一次我二人見法師時,法師的臉上……”
蘇載言心中一明,原來他們注意的是他臉上那可怖的紋路。
“貧僧生來便是這般。”蘇載言道。
闫三笑道:“我們上次來時,發現法師臉上的紋路似乎淡了一些,當時還不确信,但如今再看法師,發現法師臉上的紋路确實正在變淡。”
蘇載言看向陳二,陳二也朝他點點頭。
這下倒是令蘇載言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