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師千墨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人,歎息道:“每一張鬼面都是一隻厲鬼,他身上少說也有十幾隻厲鬼。”說完,他又看向蘇載言,“聽說法師有超度之能,何不試試?”
衛熠冷笑:“你說試試就試試?”
師千墨神色未改,目光平靜地說道:“若放任厲鬼噬魂,隻怕這人活不過今夜三更。”他話音未落,最上方那張鬼面突然裂開猩紅嘴角,竟似在嗤笑,并隐隐有張開的趨勢。
大殿中忽然刮起了一陣風,吹得衛熠衣袍獵獵作響,腰間銀鈴輕顫,卻隻見玲動,不聽玲響。他倚着廊柱冷眼瞧着師千墨:“你倒是會支使人。”
蘇載言确實不能眼睜睜看着這人死在這裡,隻好雙手合十道;“貧僧隻能盡力一試。”
師千墨作出請的姿勢,“法師請。”
蘇載言看了眼外面,又轉頭對黃征道:“去關上殿門。”
“好嘞!”
那些站在殿外看熱鬧的人正翹首以盼想看看蘇載言是如何超度的,卻不想殿門被關上了,他們是什麼都看不成了,頓時大失所望。
殿門關上後,殿中除了蘇載言就隻剩下了衛熠,師千墨和黃征四人。
三人都沒有說話,靜看着蘇載言的動作,師千墨更是露出了期待之色,很明顯是想看看蘇載言是如何超度的。
黃征是希望蘇載言的超度真的有用,這樣他莊子裡的人就有救了,他目不轉睛地看着蘇載言。
衛熠雖然從陳封那裡他已經知道蘇載言是如何超度的,但是饒有興緻地看着,想要親眼見見。
蘇載言上前兩步,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念起了地藏經,低沉而舒緩的誦經聲在大殿中悠悠回蕩。
黃征一直盯着地上躺着的那人,随着蘇載言的經文一句句地念出,他發現那人身上的鬼面竟然沒有什麼變化。
難道不行嗎?
就在失望的情緒在他心底悄然蔓延時,殿内由香客供奉的酥油燈的燭火忽地轉為青碧。
黃征驚呼一聲:“快看那些鬼臉!”
那些鬼面正滲出墨汁般的穢物,腥臭彌漫間,最中央的鬼面突然厲嘯:“秃驢!”
蘇載言額間滲出冷汗,誦經聲陡然拔高,鬼面張開嘴吐出一股黑氣直撲蘇載言。
衛熠的目光一冷,“放肆!”
蘇載言陡然睜開雙眸,口中吐出了一個字,“者!”
殿外忽然響起一聲驚雷,鬼面被驚得顫了顫,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忽然,彌勒佛佛像金光大放,黑氣消散,十餘張鬼面如融雪般消弭無蹤。
金光收斂,大殿内恢複了平靜,黃征已經目瞪口呆,師千墨也一臉驚異地看着蘇載言。
見到鬼面确實不見了,蘇載言心中才松了一口氣。但旋即又眉頭輕蹙,他并沒有看到功德金光。
他以往超度的都是比較普通的亡魂,但這次遇到的情況明顯不同。
這些鬼面雖然是鬼,但卻不是鬼的本源,更像一種力量分身,本源不除,這人身上的鬼面瘡恐怕還會慢慢長出來。
而且,它們明顯比普通亡魂更為難纏。
這倒是麻煩了。
衛熠走到他身邊,問:“累不累?”
蘇載言搖頭,聲音略帶疲憊:“還好,就是比以往更為費力。”
見這人并沒有醒來,蘇載言想了想,對黃征道;“黃施主,麻煩你把他搬到後院。”
黃征連忙應道:“好!”
師千墨主動上前:“我也來幫忙。”
殿門打開,人們看到黃征和師千墨擡着一個人走了出來,定睛一看,不正是那個身上有鬼面瘡的人?此時他身上的那一張張臉已經消失不見了。
“法師果然厲害!”
“是啊是啊,這種詭異的玩意兒竟然也能治好!”
“你們看到了沒,剛才大殿裡好像有金光!”
“還有炸雷呢,這哪裡是一般的法師啊,這明明就是神僧!”
等蘇載言出來時,人們都自覺地給他讓開道路,看着他的目光皆懷着崇敬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