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金葉,三千比丘僧。”蘇載言發現自己竟然還能耐着性子他解惑,換做以前,他絕對二話不說直接動手。
“貧僧也是才明白,那三千僧人當初并非出不來,而是自願留在塔中,以身鎮塔。”
言罷,蘇載言盤膝而坐。
他開始做他最擅長的事,誦經。
梵音響起,是三千比丘僧在同他一起在念相同的經文。
佛塔外,師千墨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
從他的視角看去,佛塔的頂層忽然亮起的金光,緊接着金光大盛,覆蓋了一整層。
這還不算完,金光逐層而下,第十七層,第十六層,第十五層……直到第一層也被金光金光覆蓋。
整座佛塔都沐浴在金光中,塔身上浮現出無數金色的經文緩緩流轉,陣陣梵音從塔中傳出。
老法師激動地身體都在顫抖,他雙手合十,口誦佛号,朝着佛塔深深拜下。
佛塔内,蘇載言誦念不停,随着一段段經文從他的口中吐出,菩提樹上的僞佛的臉上露出痛苦猙獰的神色。
“和尚,你找死!”
他正要對蘇載言動手,菩提樹上忽然飄落下一片金葉。
金葉悠悠飄到蘇載言的眼前,蘇載言似有所感,睜開了眼睛。
擡眼間,他看到了一道虛影,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僧,老僧身披紅色袈裟在對着他笑。
是十方寺的方丈。
方丈擡手,他那雙枯瘦的手緩緩放在的蘇載言的頭頂,随着虛影的這個動作,金葉落到蘇載言的頭上,竟化為一線金光沒入體内。
蘇載言的臉上的紅色紋路上忽然亮起金光,待金光消散時,紅色紋路也淡了下去。
菩提樹上,黑氣化作一條條黑色鎖鍊朝着蘇載言襲來,蘇載言神色不動,伸出手,向前點出一指。
黑色鎖鍊轟然破碎,僞佛慘叫了一聲。
蘇載言站起身,借助佛塔和三千比丘僧的力量,他手中具象出一把降魔杵。
他腳尖一點,舉着降魔杵飛身朝着僞佛砸去。
“孽障,給貧僧死來!”
僞佛沒想到蘇載言剛才還是端的一副風姿出塵的高僧模樣,結果下一秒就掄着一把比他身量還長的降魔杵就直接砸過來了。
這一下,砸的他猝不及防。
“轟——”
降魔杵砸在佛像,佛像轟然破碎,木屑四濺,露出了裡面的僞佛的真實模樣。
原來,不過一具腐朽已久的骷髅。
陣陣梵音并沒有因為蘇載言起身的動作而停止,黑霧中無數飛竄的怨魂在金光下徹底消弭。
菩提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枯萎,最後徹底幹枯,了無生機。
直到此時,蘇載言才輕輕地松了一口氣,他趕忙走過去查看衛熠的情況。
衛熠依舊坐在那裡,并沒有睜開眼睛。
“衛熠!衛熠!”
蘇載言喚了兩聲,沒有反應。
“你若再不醒,貧僧就要走了。”他轉身就欲走。
就在他轉身之際,僧袍忽然被人拉住。
蘇載言轉身一看,就看見了衛熠那雙盛滿笑意的桃花眸。
“坐久了,小法師拉我一把?”
明知道這家夥就是裝的,蘇載言還是伸出了手,把衛熠從那逼仄狹小的樹洞中拉了出來。
兩人聯袂出了佛塔,在他們走出佛塔的那一刻,佛塔轟然坍塌。
佛塔外,原本之前還在的師千墨和老法師已經不見了,四周空無一人。
蘇載言并不擔心師千墨的安危,隻是這場景多少有點讓人不明所以。
“你在找什麼?”衛熠原本上彎的唇角往下壓了幾分,看着蘇載言的眸子帶着幾分幽怨。
“找人。”蘇載言在環顧四周,并沒有注意到衛熠的神色,“師千墨是和貧僧一起來的。”
想着衛熠可以已經忘了師千墨是誰,他特意提醒道:“就是之前上山的那個豐神俊逸的年輕道長。”
“哦……”
衛熠的聲調拖的有些長,似乎是才想起來誰是師千墨一般,“可我來的時候并沒見到什麼人,也許已經走了。”
在下山時,蘇載言一直沉默不言,他的腦子有些混沌,混沌到他似乎有萬千思緒在腦海中翻湧,又似乎一片空白。
身邊一直沒什麼動靜,蘇載言不由看了衛熠一眼,就發現衛熠正在神情專注地思索着什麼,有些神遊天外的模樣。
也就在這時,衛熠忽然腳步一頓,停下了。
蘇載言走了兩步發現他不動了,回頭看他,目光中帶着疑惑。
“你覺得那個臭道士長得好看?”衛熠忽然問。
蘇載言:“……”這人的腦子剛剛到底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