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商序若有所思地擡起頭,趁着沒人注意自己,順着邊邊摸進屋裡,坐到了沙發上,還抽空打了個哈欠。
“啊?”陳嫽也呆了,一扭頭就看見陳夫人滿臉淚水地看着自己,忽然掙紮着想自己撲來。
“啊不是,你這麼搞……”
陳嫽話音未落,懷裡已經抱了個人,陳夫人雙臂緊緊地環繞着陳嫽,幾乎泣不成聲。
“小嫽!小嫽!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陳夫人聲淚俱下,幾乎算得上痛徹心扉的嘶吼。
“不是……”陳嫽徹底懵了,喃喃道,“我……有點不懂了……我不就想讓你讓張床嘛……至于嗎?”
陳嫽無助的目光看向季商序,可憐巴巴的求救。
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突然抱我?她不是不喜歡陳嫽嗎?我和陳時禮長得像?
陳嫽試探道:“你……你不會把我認成陳時禮了吧?”
“你在說什麼?媽隻是終于想開了,”陳時禮保持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鎮定自若,“媽,你能想明白就好,小嫽,你的願望終于成真了,你看現在媽多喜歡你啊。”
“哈?”陳嫽冷笑,隻因為陳時禮一句想要妹妹才留下的孩子,多年來從未放在心上,現在突然想開了?信男同愛女還是信我陳嫽是秦始皇?
天殺的愛丁堡作者!主角攻的媽的設定你也如此歹毒。
“不是的小嫽,不是的!”陳夫人情緒一下就崩開了,她抓着陳嫽悲聲哀嚎,“我怎麼可能不要你……怎麼可能!”
“不,不行!小嫽!不行!”
陳夫人神情忽然變得很驚恐,她雙眸赤紅的看着窗外,渾身顫抖,像是有極端恐怖的事物在外面一樣,陳夫人狠狠地打了個寒碜。
“走!小嫽!我們不能呆在這裡!”陳夫人宛如瘋癫了一般抓着陳嫽赤腳跳下了床,“我們要離開這裡!我們要離開這裡!我不知道還有多久……我不知道我能這樣多久……”
陳嫽不明所以,一面小心的扶着陳夫人,一面喊着鞋鞋鞋。
“不是,什麼意思?什麼?”
“媽?”陳時禮皺着眉頭喊了一聲,忽然提高了聲音,“醫生!醫生!”
走廊外立刻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不!不!”陳夫人的聲音陡然變得尖銳了起來,“小嫽!我們走!!!”
“陳時禮你個孫子淨添亂!”
“不是?”陳嫽一手被陳夫人死死地抓着,一面推着醫生護士,“不是!你們看看情況啊!别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把人綁起來吧!哎呀别踩着她腳啊!她沒穿鞋!!!”
“夠了!”季商序陡然摔了杯子,聲音格外尖銳嘶啞。
不是,誰懂啊,季商序沉默了感受着嗓子的不适,在一團亂象裡,其實她早就喊了無數次夠了。
但是根本沒人注意到她!!!
季商序喘了口氣,平複了一下氣息,“她很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
陳夫人瞳仁緊縮,張了張嘴,眼淚不斷地滾落,在一屋子嘈雜的人聲與幢幢人影裡,目光與季商序相撞。
季商序說:“白霁山小姐,先躺下吧。”
陳嫽愕然地看向白霁山,她還是第一次知道陳夫人的名字,在原書中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名字。
“你……你……”白霁山搖着頭,哭聲卻更加悲鳴,她憐惜地看着季商序,神情痛苦而憤恨,“你知道?你也是?”
“嫂嫂……”陳嫽看了看白霁山,又看了看季商序,她在這一刻忽然覺得自己一無所知,“季商序……”
季商序安撫地拍了拍陳嫽的手,平靜地看着白霁山,擦去了她臉上的淚水,可淚水卻那麼多,那麼沉重,怎麼也無法擦幹淨。
陳嫽默默地掀開被子方便白霁山躺下。
白霁山握着胸口,看了一眼陳時禮,又看向季商序:“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很……很……”
“這不怪你。”季商序說,“我們是一樣的,你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