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拉開房門的宋檩動作微頓,扭頭看着他,“原計劃明日動身。”
漕幫那邊的人傳來消息,承王擲下重金,請柯幫主親自護送上島。
柯老七這樣的人看似怕死,實則重金誘惑就沒失過手。此番華承坤出手闊綽,他怕是暗地裡笑翻了天。
近幾日青州城的天氣不錯,适合出海。估摸着就這幾日了,他們最好趕在出海前離開青州,這樣就能撇開幹系。
瞿昙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照原計劃進行。”
“你的傷?”宋檩挑眉看向他的後肩處。
雖然計劃很重要,但再怎麼樣也重要不過性命,這是她一貫的做派。
“總不好耽擱了你的計劃。”他輕輕一笑,怎麼看都有賣慘的嫌疑。
宋檩卻難得嚴肅,繃緊了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計劃趕不上變化,再如何也不能拿性命當兒戲。”
意識到她的語氣變了,瞿昙不敢再不當回事兒,趕緊起身,來到她身邊,“我真的不礙事,明早起來就結痂了。”
擔心她不信,繼續道:“以前在戰場上受過的傷比這更重,算不得什麼。”
宋檩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忽悠了,面上有些挂不住,斜了他一眼,闆着張臉,“再說吧,若明早你的傷口結了痂,我們就出發。”
說完,她反手拉開門就走了,毫不拖泥帶水。
門阖上後,屋子裡的瞿昙輕輕挑眉,摸了摸自己那張讨好的臉,覺得這種感覺還不錯,以後繼續努力。
宋檩回到房間後才覺出不對勁,沒好氣地拍了拍腦門,踹掉鞋子就往被子裡鑽,用腳踢被子來發洩怨氣。
也不知他使了什麼法子,次日早膳過後,宋檩檢查傷口時發現已經結痂,滿腦子疑惑。
“已經結痂了,我們出發?”瞿昙擔心她總胡思亂想,強行擾亂她的思緒。
拿點行李已經被常齊扛在肩上了,一個個收拾得比她還速度,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宋檩深吸一口氣,見林歌拎着包袱出來,才點了點頭,一起往樓下走去。
較之上回離開中都的悄無聲息,此番離開青州相當有排場,青州幾乎所有的商會都來送行,客棧門口停了四輛馬車。
宋檩跟在他身邊,看瞿昙跟各位掌櫃一一道别,模樣要多虛僞有多虛僞。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跟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陣仗越大,知道她們離開青州的人就越多,最好是沒到一個地方就鬧出些動靜,就算老皇帝到時候有所懷疑,也不能拿他們怎麼着。
宋檩心裡打着算盤,美滋滋的,臉上的笑越來越放肆。
一圈下來可算是上馬車了,宋檩揉着笑僵了的臉,做了幾套口部操才緩過來。
“阿眠這是做甚?”瞿昙目睹她口部操全流程,好奇心倍增。
人的舌頭牙齒和臉部肌肉得配合多好才能靈巧成那樣?
他悄悄試了一下,好像……有點不聽使喚。
宋檩翻了個白眼,“王爺以後請好好用臉。”
瞿昙摸了摸鼻尖,悻悻道:“阿眠剛才笑得有些放肆。”
“這還得感謝王爺。”說罷,她笑着拱手。
“阿眠若要謝,不如來點實際的。”
宋檩挑眉,等着後話。
他作勢便要起身,宋檩預判了他的預判,擡手打斷,“好好坐那!”
計謀沒得逞,瞿昙癟了癟嘴,稍顯尴尬,“阿眠可還記得這?”
宋檩順着看過去,他的手正放在心口處。
不待她說話,瞿昙繼續道:“出海時你在這裡設下了陣法,如今需不需要解開一下?”
提起陣法,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尴尬因子。當時情況複雜,她一門心思放在陣法上,故而行事方法有點欠考量。
宋檩睫毛微動,眸子裡閃過一絲窘迫,“不用,等時間到了自然沒用。”
“那一般需要多久?”
“一個月吧……可能倆月。”她摸了摸下巴,也不是很清楚,畢竟沒給自己用過。
瞿昙卻像是被打開好奇寶寶開關,一個勁兒地追問,“那你現在有感應嗎?”
“當然沒有,你又沒性命之憂。”宋檩覺得此時的他有些莫名其妙。
“那你怎麼知道陣法是否還在?”
“……”很好,這個問題問倒她了,該怎麼回?
“要不要試着感受一下?”
就在她沉迷在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時,一張大臉突然出現在眼前,吓得她瞳孔渙散。
“怎麼感受?”大腦宕機的她傻乎乎問出這麼一句。
說時遲,那時快,瞿昙抓起她的手就往自己心口放。若是隔着衣服還好,關鍵他不講武德,生生扯開了衣服直往肉上面摸。
宋檩反應過來時,指腹掌心傳來異樣的觸感,有些滑,有些燙。
手腕被人摁住,根本掙脫不開。就這麼近距離對視着,她能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自己。
狹窄的空間升起一股尴尬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