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阿婆床上被團起的16号,枕下放着黃曆本。
她醒來的屋子牆上挂着的是17号。
今天是18号。
17、26、9、16、18、17、26、9……
等一下,26是什麼?
齊方圓猛然回神,是婚禮!
在周家村局辦的婚禮!
“我知道為什麼非要今天完成下葬了!”齊方圓此刻異常興奮,腦子裡的思路全在不受控高速閃過,并伴有間歇性的白屏狀态,“9誤導了我,其實不是9,是7!所以必須是今天!”
伴随黑夜降臨,已然蘇醒的巫小舞、畢爾兒、陳三子三人面對齊方圓的抽象發言,聽得一臉懵圈,随後面面相觑,發現彼此都聽不懂。再看錢祿好像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
因為錢祿的反應,陳三子等人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他們昏迷狀态下,齊、錢二人獲得的線索。
陳三子直歎氣,“我就說咬一個手指頭不夠吧。”
巫小舞瞥了一眼從頭黑到腳的齊、錢二人,“你我隻能确定紙人沾血能保命。但是,你确定當時的情況你敢放這麼多血?這看着可跟死了沒啥區别。”
陳三子:“有道理。還是他倆有魄力啊!這出血量——兩位勇士,你們說着七啊九啊的是什麼意思啊?”
錢祿沖齊方圓挑挑下巴,處于興奮狀态的齊方圓察覺任何異常。她知道自己說有點亂,于是平複心情,理了理思路說道:“咱們進本的那天是5月17号,昨天是守靈夜,今天就是5月18号。而周阿婆今天必須完成下葬的的原因,是要确保周阿婆的頭七不會撞上5月26号的那場婚禮。”
“什麼東西?婚禮?”巫小舞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先比起巫小舞,畢爾兒和陳三子兩人就鎮靜多了。鎮靜到齊方圓覺得這倆人很可能早就知道婚禮這件事。
很快巫小舞也發現了這一點,十分震驚,“居然隻有我不知道?”
畢爾兒吸了口涼氣,“我知道過段時間有場婚禮,但是不知道具體時間,那誰會把婚禮和周阿婆的死聯系起來……”
“先别糾結這個了,”齊方圓看了看不遠處忙活的衆人,“頭七撞上大婚,聽着就不是什麼好事。所以要麼務必讓周阿婆今天下葬,要麼——拖過明天,後天再葬。”
錢祿不合時宜的笑出聲,衆人目光聚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咳了咳,解釋道,“我覺得村長也是這麼想的。”
齊方圓一猜他就沒好話,“那依你高見?”
錢祿搖頭,“我覺得你說的對。咱們可以先幫忙,十二點前能葬就葬了。”
“不行,”畢爾兒率先反對,“按照我的經驗,幫忙必添亂,拖延終生事端。這副本既然能被圈禁,說明頭七肯定是撞上大婚了。要是按你說的提前或者延後周阿婆下葬的日子,恐怕會出現更可怕的事來強制進行劇情接軌。”
齊方圓聽傻了,“這是什麼道理,我憑本事規避風險的啊。”
畢爾兒忍不住了,“我就覺得幹事莽莽的,偏偏還總能碰到死耗子。之前我還以為你的高人是錢祿,但是他剛才卻沒有制止你。所以你背後是不是有個手眼通天的大護法坐鎮啊?”
“是啊,”齊方圓算是明白為什麼錢祿會笑了,“我背後的護法可不是一般人。你就可勁造,可勁闖禍,他都能兜着。是吧,錢大護法?”
畢爾兒一驚:我靠?!倆癫子!
但是她沒法罵出口,沒準她還要靠這癫子呢。
前面放完狠話,轉頭齊方圓就暗自權衡利弊。目前她對副本的認知來源有兩個,一是不太靠譜但是關鍵時候不掉鍊子的錢祿,二是話糙理不糙的畢爾兒。
從她自身來說,頭七避開26号肯定是最好的選擇,所以從心裡她并不是很認同畢爾兒的說法,除非有強有力的證據證明畢爾兒說的是對的——在場的其他三人沒有一個明确贊同畢爾兒。
齊方圓左右搖擺之際,錢祿低聲耳語,“我支持你,避開就完了。強制銜接這種話太唯心了,哪個副本也沒有明确說,你不按照我設定的路線走,我就給你上強度!對吧!”
“你别擱這拱火。我有我自己的判斷。”齊方圓把錢祿堵回去,要不是她現在手腳不能動,她真想朝錢祿臉上來一拳。看見他那破爛腦袋就覺得他欠揍!
齊方圓看着人們忙碌。她隻是個紙紮人,能上個身,勞力活是一點都幹不了。所以今天晚上的主力還是村長。
萬一十二點還沒下葬,那就該她上場了。到時候甚至不需要怎麼鬧,随便假借他人之口言下葬吉日。她唱紅臉,村長隻要腦子不瓦特,順勢而為唱唱白臉就可以收場了。
打好草稿,齊方圓兩眼一閉,準備休息。
“你睡吧,一會要是出現什麼意外我叫你。”
這能有什麼意外,人這麼多——
齊方圓強制睜開眼睛。昨天晚上就是因為他們聚在一起守夜出了事,雖然今天是變成紙紮人聚在一起,保不齊會有什麼變故。
“村長,挖完了!”小周一躍跳上地面,“要下就快點下棺材,一會再滑坡正好省得埋了。”
齊方圓:???這小周也是個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