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顔暮微微動了動眉梢。

剛才他祖父正是評價說這詩作的不錯，這張阆竟在外頭都聽了去，還給了和張實甫一樣的評語，說他和張實甫的看法一樣。

若是顔暮能确認蘇沫并不認識他，都要覺得他是在暗戳戳的給自己遞暗語互通身份了。

小姐們的詩評完，中間有一小段的休憩時間，蕭采語突然起身朝這邊走來。

“蘇杉兒，我阆表哥誇你詩文作的好，想見見你。”說罷便給她遞了一張字條。

蘇杉兒不免訝然。這個父母親都欣賞的阆少爺要單獨見她？她本有些奇怪，但懷疑的目光在接過字條的刹那就沒了。

傳話可能是假，但字條做不得假。

加上蕭采語還錦上添花來了一句：“阆表哥竟覺得你是他見過作詩最好的女子，他待在東林書院好幾年，在江南遇到的女子都不如洛京的有學識，好像很是詫異。”

蕭采語似有嫉妒，很是不滿當傳話筒的嫉妒，蘇杉兒心中更飄飄然了。

怎麼了！江南的女子，本來就不比洛京的差。

昨日戚氏的話緩緩浮現在蘇杉兒的腦海中。

“你若是見了那人人稱贊的張阆，才知這天下的男兒不止那程三郎！”

蘇杉兒昨日被教訓的郁悶越發浮出心頭，她不知道洛京的少爺們與她們臨州的兒郎到底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讓母親這般有偏見。

好看能當飯吃嗎，其他方面呢？她現在倒要湊近了瞧瞧，這張阆除了長得好看，究竟還有什麼特别的地方。

呵，江南的男子，肯定也不比洛京的男子差！

蘇杉兒的屁股剛一離開凳子，一道冷冷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我勸你别去。”

蘇杉兒回過頭，就看見嫡姐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嫡姐的目光寒氣逼人，蘇杉兒情不自禁地抖了抖，又感受到了早上出門時的那股子可以凍死人的寒意。

怎麼！你也和那蕭表小姐一樣嫉妒她被阆少爺誇獎了？

蘇杉兒的腦子裡還想着在臨州時去香樟書院找程家三郎的場景，那會她在臨州的小姐妹們都慫恿着她，一直幫她約程三郎出來遊玩，到了洛京，她的思想根本沒轉變過來，自家的姐妹跟哥哥約下女子也沒什麼。

何況這是在張府，這麼多人都在呢，能出什麼事。見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蘇杉兒不聽，她哼了一聲，昂首挺胸的往外走去。

同一時刻，有人已經過去通知了呂才子。

“蘇家小姐說十分敬佩你剛才的表現，這裡這麼多人她有些害羞，想約你在後面竹林說一說話。”

“蘇家的小姐？可是昨日剛來的兩位？”

呂學子昨日放學便在張府門前看到了陌生的兩個小姐上了馬車，他還問過張家的門房得知是新來的女學生，在張家待了這麼久，終于有小姐看中自己了。

他是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嗎？

呵，這一念頭才剛閃過，呂學子心中馬上又冷笑了一聲。怎麼可能，他雖愛在女人面前表現，卻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張家看他不順眼的人多了去了，此中必定有什麼貓膩。

他的眼珠轉啊轉，突然就轉到了不遠處學子們中的一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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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太陽照過青色的磚牆，映出了竹林内糾纏的兩道影子。

正去茅房小解完，繞道拿了書，要回東廂房去的男學先生突然駐足。他懷中抱着的線裝書嘩啦啦散落一地，此時根本無暇顧及那些書冊，先生伸出手指，顫巍巍地指向不遠處的竹林。

“簡直...簡直不堪入目！你們二人，在此作甚啊！？”

先生的厲喝驚動了兩邊廂房内的所有人，大家紛紛小跑出來，往竹林裡看去。

一入林内，畫面感人。小姐們紛紛用雙手捂住眼睛和嘴巴，很多人都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天哪！”

竹林内一男一女，女的是蘇杉兒，男的.....竟是素來以清正儒雅公子自稱的張苑？

用來遮擋上身的衣衫不見了，不僅是胸前，蘇杉兒裙子下頭的内襯還全露了出來，而那張苑正手忙腳亂地給她拉着裙帶，他腳邊散落的正是蘇杉兒上身消失的那件披帛衣。

蘇杉兒今日穿了件輕薄的齊胸襦裙，正是靠這系帶系着的，現在這系帶卻被握在張苑手中。

随便來一個人腦補，都會覺得他兩正在這竹林中，行一些......不雅苟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