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認識嗎？”

賀嘉樹躺到床上，悠閑的玩手機。

程星燦走過去挨着坐下去，“我們班長啊。”

“不認識。”

賀嘉樹放下手機，伸手将程星燦摁倒在床上，居高臨下說：“别管她了。我問你，今天你哥我生日，你的禮物呢？”

程星燦臉紅心跳道：“我……沒有準備。”

“沒有準備？”賀嘉樹心頭閃過一陣陣明顯的失落，“真沒有？”

“原本有的。”

賀嘉樹眼前一亮。

“可是你惹我生氣了，我給扔掉了。”

“操！扔哪了？”

“公交車的垃圾桶裡。”

賀嘉樹的心裡頓時下起了雨，翻身躺在床上，很郁悶的望着天花闆，“程星燦，你有點小心眼。”

“你先讓我生氣的。”

程星燦拉開被子鑽進去，歪過頭盯着賀嘉樹的眼睛。

賀嘉樹沒有說話，也進了被子裡，貼着程星燦的胳膊躺着。

他身上火熱，隔着兩層衣服也能清晰感覺到。程星燦的心被溫熱了，悄悄的挪開了一點。

“你什麼時候過生日？”賀嘉樹望着天花闆問。

“還早。”

“就說什麼時候。”

“6月12。”

“那時候都放暑假了。”

“嗯。”

賀嘉樹側過身看着他，“暑假準備幹嘛？又去做兼職。”

“嗯。”

房間裡安靜下來，程星燦能聽見賀嘉樹的呼吸聲，渾身突然酥了起來。

自知對賀嘉樹是怎樣的情感，且能自控，所以看賀嘉樹的眼神是清醒的。因為沉默，冷清的模樣更顯得眼睛陰郁，像是夜間的霜。

而賀嘉樹不一樣，他不知道甚至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對程星燦是怎樣的占有欲，看程星燦的眼神源自内心深處的情感，沒有任何控制與掩飾。缱绻的，如同在看自己喜歡的人。

“不去行不行？”

程星燦感覺他的目光很熱，輕聲的說：“不行哦。”

後面的語氣詞很淡，淡到幾乎不可聞。

“那我給你安排吧。”讓程星燦停下來不可能，賀嘉樹不理解卻支持，“暑假我們幾個要出國玩，你要做暑假工，不能一起玩了。”他知道程星燦沒有出過國，挺想帶他一起去看看。

國外，那是太遠的地方了，程星燦沒想着去看看。如果有機會，他倒是想去别的城市，看看那些地方是不是和陽城一樣，有沒有和北城一樣的地方，住着和他相同的人。

“謝謝。”

“兄弟間不說謝。”賀嘉樹伸長胳膊搭上他的胸膛，覺得程星燦平躺着礙事，提議道：“轉過來。”

程星燦聽話的側着身體，和賀嘉樹面對面，迎面的呼吸很熱，放在身上的手，像有魔法穿透身體撫摸着他的心髒。

“你不是說，你有喜歡的人嗎？現在這裡就我們倆，說，那個人是誰。”這個問題一直哽在賀嘉樹心裡，沒有答案，總覺得不上不下。

但是賀嘉樹越想知道，程星燦越不能說，尤其答案就是賀嘉樹。他盡量平穩的回答：“賀嘉樹，我不能告訴你。”

賀嘉樹緊張道：“為什麼？”

“因為暗戀本身就是一個秘密，秘密是不能告訴别人的。”他看賀嘉樹的眼神很平靜，心髒跳動的頻率卻又那麼的快。

聽到這種解釋，賀嘉樹心裡仍舊不舒服，也很急。他太想知道讓程星燦喜歡的那個人是誰了，那個人到底有怎樣的魅力，能讓程星燦為之動容。

“真不能說？”

“嗯。”

沒有得到答案，反而加重了疑慮帶給他的焦躁。賀嘉樹的眼神變得滾燙，也多了不甘心。他也逐漸意識到，程星燦的心裡有一個比他更重要的某人，沒有姓名卻碾壓了他的存在。

失衡，不甘心，焦灼，失落，揪着他的心髒。

什麼是心酸？

追黎呦而不得也不及此。

沮喪的眼神凝視着他，突然的忐忑不安讓他把手放到程星燦的臉上。

溫熱的，嫩滑的手感，如同催化劑，促使他在抓狂的邊緣徘徊。

他可以說什麼？

此時此刻，又應該說點什麼？

“賀嘉樹，”程星燦低而帶着些許提醒的叫他，“你的手很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