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辦好了嗎?”
空曠的山野處,妖異俊美的紅衣男人低垂着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隻能從那涼薄的聲音中聽出淺淺不耐。
在其周圍還趴着幾個半死不活的俘虜,也不知都是誰的戰果。
“屬下做事什麼時候出過差錯。”
華影面無表情地俯視着地上那幾個奄奄一息的人,似是還嫌他們不夠屈辱一般,惡劣地将幾人累成一摞,而後很自然地坐了上去。
那幾人平日都是呼風喚雨慣了的,突然被人這般對待,一個個如遭奇恥大辱,眼露兇光,無奈身體卻像個上岸已久的魚一般,使不上半分力,隻能任由華影折磨。
雲辰看着這一幕不為所動,那玩弄蝼蟻一般的眼神透着興奮與戲谑。
“屬下倒是小瞧魔尊的本事了,赤逐之地的叛亂您居然這麼快就平了,還抓獲了一名神族,看來先前傳聞您受傷失了魔血一事是謠傳啊。”
他不提還好,一提此事雲辰便頭疼,但此刻華影的态度令他不悅,他打算小懲大戒一下。
“平叛一事還真不是本尊的功勞,你用不着在這兒陰陽怪氣。”
華影淺笑道:“不是您的功勞?”
他故作困惑,但語氣明顯不信雲辰的說法,随即捏了捏身下函蓁的下颌,劇烈的疼痛令她擰起秀眉,往日冷冰冰的眼眸此刻也露出狠戾之色,惡毒地瞪向華影。
奈何華影是個面冷心更硬的家夥,既不受威脅,也不懂憐香惜玉,擡手在其眼前稍一使力,便聽一聲慘叫。
他竟生生挖下了函蓁的雙目,令不喜血腥的雲辰蹙眉别過身去。
“既然不是您的功勞,那便是咱們的洛桑大人神勇無比,凱旋而歸了。”
華影一邊說一邊從雲辰的袖中掏出一塊玄色錦帕。
明明沒沾上任何血污,也不知在擦些什麼。
雲辰猜到他不信自己,冷嗤一聲道:“他?”
手指了指華影後方山崖上吊着的人,“要不你自己去問問?”
華影眼神一凜,快速起身朝後望去。
方才遠處視線昏暗,他未曾留意,現下定睛看來,那邊确有兩道人影。
其中那個被吊挂着的雲辰已經告訴他了,但另一個,他卻遲遲未能辨認得出。
雖說華影一向看不上洛桑為了情愛背叛魔族的做法,但他的實力還是毋庸置疑的。
尤其是此刻雲辰也在場,他實在想不出魔族有誰竟會如此嚣張,無視魔尊的同時還虐打了焰陽族的魔君。
華影對雲辰雖說談不上多恭敬,但對于雲辰治理的魔族他還是服的,魔族崇尚強者為尊,那人見魔尊而不拜,便是不将整個魔族放在眼裡,他自是十分惱火的。
“你是何人?”
此話一出,遠處山間的薄霧散去幾分,隻見洛桑一臉狼狽,渾身上下早已被虐打得沒一處能看的地方了,此刻正張着嘴,也不知在說些什麼,在其後方坐着的人,雙腿微敞,手肘架于雙膝之上,雙手交疊,頭埋得很深,完全看不清面相,甚至連男女都不得而知。
“洛桑留着還有用,等回頭蘅念渡劫歸來,正好用他做蘅念的磨刀石,豈不事半功倍?”
華影以為是雲辰找的手下想要解決掉洛桑,開口勸阻道。
雲辰雙手一攤,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擡了擡下巴看向遠處坐着的人。
“這話你與本尊說無用,你得問她,是她将洛桑抓去的。”
華影搞不懂雲辰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在千寂魔域内,他還沒聽說過有誰敢不聽魔尊号令的。
“你所抓之人乃是焰陽魔君,識相的話就趕緊将人放了,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雲辰聞言惋惜地搖了搖頭,看向華影的眼中多了一絲同情。
而遠處埋頭坐着的人終是開口說了句話,但卻是同洛桑講的,至于華影方才所言,她置若罔聞。
“焰陽魔君?”她聲音很輕柔,細聽之下,甚至還帶有一絲童音,遠不似手下動作那般狠辣,卻壓迫感十足。
神情似是困惑,又像不解,頓了許久,方才陰冷地質問道:“這些年,你就是這麼宣揚自己的?”
洛桑瘋狂搖頭,她方才所言洛桑是萬萬不敢認的。
“大長老饒命,這都是誤會,不信您可以向魔尊求證,我絕不會背叛吾族的。”
更深露重,華影隻瞧見一道窈窕曼妙的身姿從薄霧中走出,那傲慢的步态甚至還有一絲熟悉之感。
“這人我怎麼瞧着眼熟啊。”華影對着一旁的雲辰說道。
或許真是日子隔得太久,又或是那女子始終不肯露全臉,他竟是到現在都未能認出這位“老朋友”。
雲辰眼含笑意,橫豎都不告訴他那人是誰,就在華影苦思之際,那邊倏然傳來愠怒的聲音。
“你問吾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