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男人面色唇角微動,面色黑了又黑。
男人也不說話,隻閉口吃啞巴虧。花夕夢隻覺好笑,卻又不敢明目張膽笑出來,忍得也十分苦。
“子歌,說什麼!”洛書淵在一旁道,“慕兄勿怪。”
“不會。”男人淡淡吐出兩字便閉口不言了。
門外“咚咚咚”傳來敲門聲,洛書淵擡頭應道:“請進!”
門吱的一聲打開,是方才離去的小童去而複返。
“何事?”洛書淵問。
“主子,青梅酒肆來人,說是有人來找花夕夢姑娘”。
“誰?”花夕夢問。
“他說自己名沐西。”
“勞煩你叫他上來。”花夕夢道。
小童應了,暫且離去。花夕夢心裡詫異,沐西來尋,可是店裡出了何事?
心思婉轉之間,小童已然引了沐西進得屋内。
“沐西,你怎麼來了?”花夕夢問道。
“掌櫃的,店裡來了一筆大生意。”沐西滿帶笑意道。
“什麼生意?”花夕夢問。
“撫香苑的生意,我等拿不定主意,錦書讓我來問問掌櫃的,這生意接是不接。”
慕青軒和洛書淵相視一眼,二人皆從對方眸中嗅出些計謀的味道。
“要接,自然要接,白來的生意,因何不要。”花夕夢還未答話,慕青軒便搶先一步道。
“可是……”
“沒有可是,既是大單,便應下來。”男人打斷沐西的話,“阿夢也是這般打算的。”
花夕夢瞧了眼男人胸有成竹的模樣,隻覺對方似乎在打着什麼主意,卻又不知為何。
她隻有種若是自己害了對方好事,後果定付不起的感覺。
默默點頭,花夕夢不知怎得,就是不敢說那個“不”字。
沐西歎了口氣,妥協道:“罷了,掌櫃的既然同意,那咱便跟着幹。”
那人說着,暫且告辭離去。
花夕夢連忙問:“撫香苑是什麼地方?”
兩個男人微微一頓,面上皆是有些扭捏起來。
“怎得了?方才不是還要我接下生意嗎?如今怎的又不說話了?”
轉頭一看,洛子歌竟也是那般窘迫的神色,面色泛紅,似要滴血一般。花夕夢心裡咯噔一聲,這些人怎的都是些古怪的神色,自己不會真的應了個不得了的差事吧。
“怎麼了?”花夕夢又問。
“撫香苑便是那家青樓。”最後還是慕青軒俯下身在她耳邊悄聲說道。
花夕夢一聽,隻覺面上轟的一下就泛起了熱,捂額垂頭,面上挂着一絲苦笑。心内自嘲:她這是什麼體質?
罷了,接了便是接了,她應承了下來。然這般重要之事,男人竟敢越過她,就自己決定了,這倒是叫她憤然。
此時的她也忘記了,剛剛正是她親自點了頭的。
“不能反悔了。”男人在她身旁耳語,惹得花夕夢牙根癢癢,恨不得一巴掌甩過去。
“咳,”洛書淵輕咳一聲,“青梅酒肆接下生意也是個好事。”
洛書淵與慕青軒的心思花夕夢怎會不懂,這兩人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劈啪作響。
“洛公子若是體虛便好生修養,勿操心些旁的事為好。”花夕夢在一旁道。
洛書淵猛地噤聲,活像吞了隻蒼蠅般,咳不上來,咽不下去,隻能幹受着。
“阿夢。”慕青軒有些微不贊同的喚她。
“閉嘴!”花夕夢壓低聲音,一眼掃過去,“回去再收拾你。”
男人亦沒了聲響,心内卻暗道:自己是不是不該如此。
如此想着,男人便有些後悔。
花夕夢起身微微一禮:“洛公子,洛姑娘,小女子店中還有事,便不在此處多久了,我與慕青軒便不久留了。”
說着花夕夢拽着男人就想離開,卻被洛子歌攔住,
秋水眸子盈盈地瞧着慕青軒道:“慕公子不多留一會嗎?哥哥似乎有要事相商。”
男人卻未曾接話,隻拉了花夕夢的手,沖洛書淵道别:“洛兄,你也知道店内繁忙,我與阿夢就先回去了,待有要緊事,再來知會我一聲。”
洛書淵從善如流,連忙點頭同意,将這二人送走了去。
離了清音坊,花夕夢一路上都未曾如何開口,她心裡始終是帶着一股怒意的。
她不說話,慕青軒便一言不發。二人一路無話,直到回了青梅酒肆,方才分開。
前院忙忙碌碌的衆人,見花夕夢面色不善,隻得遠遠躲開,而不敢上前詢問是何緣由。
再一看慕青軒,衆人更不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