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牧野疑惑道：“小禾？你在這幹嘛呢？”

牧野問：“哥，這個蛋糕是誰的。”

陳立傑沒看冰箱，從一邊抽了張紙擦手：“不知道啊，我來的時候就放裡邊了。怎麼？”

牧野搖搖頭：“沒啥。”

陳立傑看到他要走，叫住他：“那個，小禾，今早我不小心把你被子弄髒了。你看到消息了嗎？”

牧野：“看到了。”

陳立傑：“那行，髒的不多，下午應該能幹。”

牧野點頭說知道了。

牧野跟申川确認完蛋糕，就回到沂山廳，馬婷正一個人收拾着。

牧野過去一塊幹：“婷姐，今早送孩子上幼兒園去了嗎？”

馬婷低着頭：“嗯。”

牧野明知故問：“姐夫怎麼不幫忙。”

馬婷聽罷動作一頓，很快又恢複，她甚至皺着眉看了牧野一眼：“他不方便。”

牧野敏銳地察覺到她這句話的語氣格外冷，似乎還帶着不喜，不由疑惑：“大男人送孩子天經地義，忙什麼呢孩子都不管。”

馬婷徹底不動了，她直起身子，冷冷地直視牧野。

牧野也站直，回視她：“姐夫什麼工作？”

馬婷咬牙，不吭聲。

牧野：“踩縫紉機的體制内？”

“嗙——”

馬婷奪門而出，力氣打得門彈開了好幾次。

牧野走過去關廳門，看到了馬婷落在門口椅子上的手機。他等了好一會兒，才見馬婷怒氣沖沖地走回來，一把奪走手機又怒氣沖沖地離開。

走時還不忘狠狠剜牧野一眼。

牧野站在門口：[她反應好大。]

申川：［是你嘴賤。］

牧野開朗一笑。

下午15：30，牧野準時出現在廁所，還有陳立傑。

說實話，牧野有點厭煩這樣日複一日重複的動作和交談，唯一能讓他有點期待的，就是看今天的陳立傑會不會給自己奶糖。

陳立傑離開後，牧野提褲子：[第六次循環了吧？他沒給我糖。這有規律嗎？]

申川看着手中那張皺皺巴巴的賬單，牧野也湊了過來。

申川的字很漂亮，即使是一支鈍鉛筆也隽秀潇灑。

牧野看到他在賬單背面橫向列了一個表格，橫軸寫着幾個出現變化的因素，比如【晾被子】、【菜市場】、【馬遲到】、【蛋糕】、【陳奶糖】，縱列是循環次數，出現的就打勾，沒出現就打叉。

申川偏頭，拉開了和牧野的距離，問：[第一次循環給你糖了嗎？]

牧野回憶了一下：[沒。]

申川：[第二次？]

牧野：[也沒。]

申川：[第三次？]

牧野：[沒。]

申川：[第四次。]

牧野掰着手指：[給了。]

第四次循環，申川的表格上有一個變數。

那次【晾被子】一列，是個大大的“×”。

那次牧野走之前，特地把被子收了起來，生怕陳立傑弄髒。

申川點點頭：[上一次呢？]

牧野：[沒有。]

申川：[第六次，也沒有。]

牧野說是，他苦惱：[這很重要嗎？]

申川皺眉，用一種“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回他：[……我也賤，我記着玩。]

牧野點頭，豁達道：［我會尊重你愛好的，哥。］

申川：［……］

*

又是一模一樣的晚上，牧野的戰術不變：打不過，跑！申川也沒有阻攔。

于是第六次循環的晚上23：30，牧野提前了20min下班，掃了一輛共享單車就往最近的警察局玩命的蹬。

——阿瑟阿瑟，Help me！！！

然後，就在他乖乖等紅綠燈的時候，一輛運貨的大卡車沖着自己就是一個加速。

大卡車在寬闊的馬路上畫出漂亮的S型曲線，橫跨過三條大馬路，打着雙閃跌跌撞撞地奔向牧野。

被碾過的前一秒，牧野認出來，這是去吉祥樓送菜的大貨車，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