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有炫被逮捕那天,混亂中金點被攆斷了雙腿都沒人在意。
金有炫涉嫌販賣違法碟片,判處有期徒刑5年。他的妻子匆忙趕去警察局的時候,碰巧看到了舉報有功來警局接受表揚的宋佳禾。
馬婷并不知道那些是□□碟片,她隻知道那是丈夫從國外偷渡來的大片,很賺錢。丈夫入獄賠款,殘疾的女兒正急需用錢,馬婷無法,繼承了丈夫的衣缽。
4月14日早10:05,馬婷帶着違法的碟片來到菜市場掙快錢。
剛整理好碟片,馬婷就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和一個壯漢“轟隆”撞在一起。她想都沒想拔腿就跑,越跑越生氣——
是他害的女兒雙腿殘疾,害的自己家破人散,如今還不得安生!!!
能不能讓他一了百了?!
于是,那天,宋佳禾從頂樓被人推了下去。】
在經曆了十次噩夢後,牧野終于抓住了嫌疑人。他喜極而泣,淚眼婆娑地回到出租屋就撲倒在沙發上,一會哭一會笑。
申川靜靜看着他發癫。
許久之後,牧野終于平靜下來,心情好了,頭也跟着輕快不少,他甚至找了衣服來到廁所。
他要“洗盡鉛華”,迎接新的明天。
申川難得沒有跟着牧野,坐在沙發上盯着那張寫滿了對号錯号的賬單發呆。
突然,牧野從廁所探出頭來。
“哥。”他小聲叫,“哥,能麻煩你個事嗎?”
申川撩起眼皮看他:“說。”
牧野舔了舔唇:“哥,你能進來陪我洗嗎?”
申川又皺起了他那張完美的臉:“?”
牧野:“哥,我一個人害怕。”
申川:“……”
一進廁所,熱氣蒸騰。
别看出租屋破,熱水倒不吝啬。
申川看到牧野光溜溜地站在浴霸橙黃的燈下沖自己傻笑。
上下打量一遍,申川目光落在牧野的腰腹。
他問:“小雞仔,你洗不洗。”
牧野:“……洗。”
小雞仔?
是他想的那個小雞仔嗎。
越想越不服氣,牧野辯解:“哥,我自己的身材比宋佳禾好多了,真的。”
申川:“……”
無人在意。
牧野握拳拱了拱小小的肱二頭肌:“要是有機會,我也讓你看看我的肌肉。”
申川兩眼一閉:“……我走了。”
牧野:“好好好,哥,我很快。”
于是申川真的就站在廁所看着牧野洗完,像個放哨的兵一樣,一動不動抱臂看着牧野洗頭、搓灰、打肥皂、沖水。
臉冷地能結冰。
牧野神清氣爽洗完澡,又嘿嘿嘿地來到廚房找吃的。
也許是宋佳禾身體差了很多,牧野能聞到的廚房的香味淡了不少,他打開鍋,看到一隻碗,裡面有兩隻老朋友——蔥燒海參。
這次一早牧野栽倒,陳立傑都沒來得及把海參拿出來。
牧野歡天喜地拿了勺子,坐在廚房的櫃子下邊,一口半隻海參下去。
海參涼了,有點腥,湯汁也怪怪的,牧野邊吃邊搖頭,但依舊吃的很開心。
牧野:[哥,結束之後我還能見到你嗎?]
申川沒有說話。
牧野捧着碗,大口大口吃着:[說實話,我還有點舍不得你呢。]
[哥,我會記得給你掃墓的,你墓在哪?]
[能見到明天的太陽真好。]
[哥,你怎麼不說話?]
[哥?]
可是,牧野仍然沒有活着度過這晚。
再睜眼,他依然醒在宋佳禾的出租屋。
第十一次循環。
牧野壓根來不及惶恐,他胃裡翻江倒海,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體腔蜷縮,他趴在沙發上,“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牧野看着大灘血迹沿着沙發流下,在地闆上蔓延。他嘴唇止不住地打顫,想說話,又不敢開口。口腔裡是令他作嘔的濃郁血腥氣,他生怕開口又是止不住的鮮血汩汩外嘔。
他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了,嘔血激起的生理淚水沾滿他的視線,他又覺得鼻腔溫流,擡手擦了一下,手背上又是粘稠的血迹。
他太害怕了,害怕地動也不敢動,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
申川……申川……
随後在耳中的嗡鳴中,他聽到了若有若無的兩個字。
[牧野。]
牧野眼淚嘩嘩:[……哥……我、我……]牧野一句話說不完整,像一頭被抛棄後又虎口偷生的小獸一樣,想要嗚咽,又不敢嗚咽。
[牧野,我在這,相信我。]
牧野無聲地點了點頭。
[牧野,還有力氣站起來嗎?]
牧野挪了兩步,從一大灘還在流動的血迹中,站了起來。
申川長舒了一口氣:[牧野,陳立傑才是兇手,殺了他!]
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