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筷子,沒有挑菜,桌子上的菜大多數四川的涼拌菜,大家都争先搶後的嘗試折耳根,還比賽看誰吃得多。
大概是覺得這東西不符合他們的胃口,所以可以用來當作比試的東西。
我沒有參與他們,畢竟我還挺喜歡吃的。
白陶似乎從我念了餘欣璐這三個字之後就變得别扭起來。
說不出哪裡别扭,就是沒有之前那樣相處的自在了。
她低着頭吃碗裡的白米飯,沒有看我一眼。
我更想搞清楚了。
“怎麼不吃?”
司明憂關心似的問我。
“噢,其實我不是很餓。”司明憂見我這樣回答,不是很相信。
“是不是今天吃了冰淇淋肚子不舒服?”
我笑了笑說,“哎呀,我真沒事……不過…你能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她見我沒有看她,反而盯着白陶一動不動,沉重的呼吸了一口氣。
“你問吧。”
“我和白陶之間有什麼事發生嗎?之前不是很熟嗎?她怎麼不理我了最近。”
我仔細想了一下,也可能是我沒有主動找她罷了。
司明憂見我還是問着白陶的事情,有些失落,猶豫了很久,隻吐出來不知道這三個字,然後就開始一股腦地吃飯。
我見她似乎有些生氣,也不再多問,挑了兩片夫妻肺片喂進嘴裡。
好辣……
本來之前還挺能吃辣的,姜念倒是不怎麼會吃,這點辣都讓我感覺有些受不住。
我端起一杯飲料一股腦地喝下去。
等我喝完一整杯,還是很辣,我轉頭看了看司明憂,發現她有些詫異地盯着我。
“那杯…是我的。”
我靠!
“對不起對不起,剛剛太急了,我這杯還沒有喝過,要不你喝這杯?”
她猶豫了一下,“這沒什麼,主要是你喝的那杯我已經喝過了。你不介意?”
我歎了口氣,又很暢快的笑笑。
“這有什麼,反正之前…”
我正想說生前也經常和朋友喝同一杯水,這不算什麼的,忽然又意識到,abo世界的話,第二性别不同也算是異性,我這樣說很容易引起誤會啊。
想到這裡,我有忽然想到,那肢體接觸…是不是也算是暧昧的一部分?
我生前倒是經常和女性朋友肢體接觸,畢竟都是好朋友,而且我還挺喜歡和她們挨在一起的。但是在這裡我的确還沒習慣這裡的設定。
這樣想着,就想到剛剛我和司明憂牽着手,還在遊樂園挽着手……
我感到手心有些熱,把手很不自在地放在腿上。
“之前我也喝過你喝過的水,我們扯平了。”
司明憂有些暗爽。
我沒有料想到她會這樣接話。原來是在想這個啊,小小的腦袋都裝了些什麼?
上次在打籃球送水的那件事我差不多都快忘了,她記得這麼清楚?
“隔壁桌那群男生在喝微醺,我們要不也嘗嘗?”
“這樣老師會不會說我們?”
“你看有老師在這裡嗎?”
這桌有兩個同學很是興奮的去前台拿了八瓶微醺。
“這酒度數很低的,基本不影響我們新時代新青年的新面貌。大家想嘗可以嘗嘗哦~”
說完這句,她很高興地把酒分給大家。
我還沒喝過酒呢,不過生前聽我媽說我那個離開的父親似乎很喜歡酗酒,還百杯不醉?
都到這來了,我還是想嘗嘗的。
我似乎是很熟練的打開酒,小口小口的抿。
酒的度數确實不高,隻聞得到一點點酒精的味道。其餘的倒是很像氣泡水的味道。
我倒是不怕喝醉。聽陳松陽說姜念也是個經常喝酒的酒混子。
剛把酒打開,班上有幾個男生就走過來了。
“喲,念姐今天也喝酒呀!你坐在這桌多沒意思啊,和我們坐在一起呗,我們已經開始玩遊戲了!你最喜歡的那個,嗯?來嗎?”
我對這幾個男生不熟悉,說話的是一個穿着潮流,頭發有些卷曲的男生,他長的很高,我在他面前就像一個小矮人。
我搖搖手拒絕,“不用了,我今天挺想好好吃頓飯的。”
見我有些諷刺的意味,那個男生又繼續發動進攻了,“怎麼?和别的班的男人喝的起勁,怎麼到自己班的就不行?肥水偏要灌外人田?”
我覺得他說話有些惡心,實在是憋不住火,可是我又是如此軟弱的一個人。
即使我現在就想把手中的啤酒摔在那人身上,可懦弱導緻我的手一直捏着瓶子,甚至話都說不了一句。
我情緒一激動就想哭,司明憂見我眼眶有些紅,急忙站起身來想要說什麼。
可是我聽見的不是她的聲音。
“你們賤不賤?她都說不想去了?還有,你這算造黃謠知道嗎?我現在要是起訴,你知道自己得判多少年嗎?”
是…白陶。
她本來坐在桌子的對面,此時卻走到我前面來了。
那個男生似乎是覺得這個後果有點嚴重,又怕我報複他,于是切了一聲,還翻了個白眼就走了。
可是白陶不打算放過她,拉着他的手臂使勁往後拉,讓他差點摔倒。
我更加震驚了,白桃的身形相比那個男生還挺嬌小,怎麼力氣這麼大?說話也挺霸氣的。
“不道歉不準走。”
她似乎是命令一般,讓人不得不服從。
但是那男生似乎更不服氣了。
“怎麼,你不是她前女友嗎?前任也敢在這裡替她說話?是不是還對她有想法啊?”
白陶一巴掌扇過去,那個男生愣了幾秒,本想反手打回去,但是看見司明憂在背後想要殺人一般的眼神,瞬間低下頭去。
“對不起…”
他說的很小聲,說完就灰溜溜的跑走了。
他坐在離我們有些遠的一張桌子上,等他回去之後,隻聽見噓聲一片。
似乎是好幾個男生一起打賭似的。那個男的羞不住臉,轉身就去了洗手間。
白陶穩定了情緒,沒有說話,也沒有看我。
司明憂安慰一般的拍拍她的肩。
大家好像這件事情沒發生過一樣,還是繼續吃飯,笑的笑玩的玩。
前女友?我去……這桌簡直就是修羅場啊。
我暗戀司明憂,白陶又是我前女友?
幸好那倆男主沒來添亂,否則我就要被撕裂了。
不過我對白桃倒是又很強烈的好感,那樣潇灑的女生,勇敢又奔放…
我一輩子都做不到。
我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緒,我是挺委屈的,雖然生前也被霸淩過,但是現在想到剛剛他們說的話,還是覺得心裡過不去。
我用力掐着自己的手腕,好像這樣做就可以緩解我的情緒一樣。
其實讓我覺得過意不去的,更是我攪亂了大家心心念念的聚餐。
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感激姜念還是責怪她了。給我這麼一個好的背景,又給我一手爛牌。
好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好人在的。
我已經沒有心情吃飯了,畢竟外地的川菜館其實一點也不正宗,不如吃我媽炒的蛋炒飯。
我是說,我的媽媽。不是姜阿姨。
司明憂發覺了我的不對勁,“沒事吧,你的手…”
我立馬把緊捏着的手松開。可能是形成習慣了,我把手掐出了紅紅的指甲印子,記憶湧上心頭,生前不知道多少次掐過自己的手。
本來要是沒人問,我還可以忍一忍的,但是一旦有人撬開這塊磚,我就忍不住無聲哭出來,仿佛所有的委屈都将要發洩出來一般,眼淚啪啪地滴在手背。
我不想再在飯桌上鬧别扭,隻是轉身跑進洗手間,沒有回頭看司明憂。
白陶此時擡起頭來看了我一眼,本想起身,但猶豫了一下又坐下去了。
我關上洗手間的門。靠在隔闆上平複自己的情緒。不斷的告訴自己不準再給大家添麻煩了。可是委屈還是不斷的在眼裡湧出。
我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想讓自己停止流淚。
似乎是聽見裡面的動靜,司明憂在外面叫我的名字。
“姜念?你在裡面嗎?”
她靠在外面的門上,有些擔心的問。
“你要紙嗎?”
她沒有直接問我哭泣的原因。
我沒有說話,畢竟一說話就會變成哭腔,真矯情。
“沒關系的,小念。”
她這樣溫柔的念着我的名字,我也被這樣的稱呼吸引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