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你跟二十多年前縱橫江湖的南海驚濤掌盧東明什麼關系。”
“是我小時候的幾位開蒙師父之一。”
那肉山卻眼睛放光似的,大笑三聲,“接了我一掌就算赢過。”
“好久沒有江湖人能接我一掌了,你過關了。”
薛如磋舒了一口氣。
舒靈越卻感到了一絲危險。
果然那老爺猛地退後兩步,迅雷不及掩耳将案幾上一隻金蟾蜍扭了一下。
這正廳忽然門窗緊閉。
四周的梁柱之上忽然射出許多銀針。
廳中竟然暗布機關。
薛如磋躲避得左支右绌,舒靈越邊躲避邊疾步上前,一招拈花手将一根直插他後心的銀針擊落。兩人迅速靠近牆邊,站在大廳正中隻怕馬上會變成刺猬。
薛如磋拔起一根銀針查看,針上淬了毒,他目光發冷:“這就是莫老爺對待客人的态度。”
那莫老爺含笑道:“對朋友有事相求,卻怕朋友為難,隻能想辦法讓人無法拒絕。”
此時的大廳靠中央一些的位置都是毒針的射程之内,舒靈越隻能靠着牆壁向莫老爺方向縱身而起。
“如此難以啟齒的事不如不必說。”
她運功出掌,那莫老爺避也不避,對了一掌之後,莫老爺不着痕迹後退一步。他肥胖的身體靈活異常,落地後又馬上輕巧躍起,與她拉開距離。
他臉上頗有些興奮:“好俊的功夫,女娃娃你是什麼來曆,這招師從何人?你把這武功留下來,我就讓這機關停下。”
薛如磋在牆邊道:“原是為了搶旁人的師門絕學,這般強盜作風,難怪沒有朋友敢上門。”
舒靈越見莫老爺向另一側而去也不去管,身影如電,疾風般靠近太師椅後的案幾,伸手将那金蟾蜍扭了過來。
唰唰唰。
一簇一簇的毒針依舊從梁上發出。
絲毫不停。
這機關竟然頗為精巧,這蟾蜍隻能開不能關。
門窗緊閉,他們除非一直窩在牆角,否則稍有不慎遲早被這毒針射成篩子。
“哈哈,年輕人不要仗着武功好就自作聰明,那蟾蜍扭斷了也沒用的。”莫老爺說話間靠近另一側案幾,“而且,你們以為牆邊就真的安全嗎?”
這機關有幾重,竟還有後手!
舒靈越擡頭與早就靠近另一側牆頭的許不隐對了個眼神。
半晌未動的許不隐也動了,莫老爺以為這黑衣年輕人也是要攔他。
沒用的,他現在馬上動手,第二個機關就會開啟。
誰知那黑衣男子已經伸手扼住了從一開始進門後就沒離開的管家莫大的脖子。
管家哀叫一聲,那肉山伸向第二個機關開關的手登時不動了。
許不隐冷然擡眸:“現在可以停了嗎?”
那莫老爺臉上緩緩露出一個譏諷的笑來:“你以為拿我家的管家要挾我,我就會就範嗎?”
許不隐不認同地笑笑:“隻是管家嗎,那沒用就殺了吧?”
說話間抽出了劍,抵在了管家的喉頭,一個用力,那脆弱的脖頸已經破皮出血了。
莫老爺臉上強扯的笑意果然消失無蹤,露出一絲焦急,他伸出雙手:“别!”
“你别動手,我停下機關就是。”
他伸腳踏向他腳下靠近牆角的一塊地磚,用力踩了三下。
漫天的毒針雨這才止息。方才自行上鎖的門窗也随之解了鎖。
關閉的機關竟是在地上。
莫老爺走到了大廳正中央,示意此時已經沒有暗器了。
“你們是怎麼看出來的。”
舒靈越走過來:“一心學武的老爺,怎麼找了個一點武功都不懂的管家。”而且那管家長了一雙如女子般白嫩細滑的手,半分繭子都沒有,顯然是從沒幹過活的。
薛如磋腹诽:你們倆這種莫名其妙的默契究竟什麼時候突然出現的。
他對這兩人看透一切卻非要等着别人圖窮匕見才出手的行為表示怨念,方才在屋中間差點變成刺猬的人可是他。
“莫老爺”的面上滿滿都是擔憂,他低聲道:“我們少爺當真不會武功,你們要什麼,錢、金子都可以給你們,你們放……”
那被劍抵着喉嚨的莫大,不,莫少爺卻制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好了,關叔。”他此時開口仿佛換了個人,方才那個客氣含笑的管事,瞬間變成了一個沉穩冷靜的少爺。
“三位少俠,你們猜得沒錯。我才是這愁眠居的主人,莫穿林。方才那些拙劣的手段讓三位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