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靈越聽聲早已知是誰,嘴角上揚。
許不隐懸着的心也一松。
在場的魔教中人和薛氏暗衛們不明情況。
鮑海眼前一亮,出聲道:“是寒江釣叟!”
蓋風已被暗衛趕忙扶起,聞言口中喃喃:“寒江釣叟前輩?”
“寒江釣叟?”
魔教中人有聽說過的,也有全然不知此人名聲的。
那表面平平無奇的老頭在衆人驚詫之際,已将手中的釣魚竿一甩而出,正對着木郎君而去。
一把釣魚竿而已,怎麼能卷起如此大的風聲,木郎君知曉厲害,回身便避。那釣魚竿一擊之下打在了崖邊的山石上,巨大的山石立刻碎裂,滾落下來。
這是蘊藏了何等力量的一擊。
衆人還在驚詫之際。
那釣魚竿又動了,這次卻是追着血影而去的。
這邊朱衣公子對上赤影這個武瘋子,心中惦記木郎君這邊,半晌沒讨到一點好處。方才是他牽制木郎君,如今是他被血影牽制。
血影本是越戰越興奮,沉迷其間,全然不想理睬外界發生了何事。朱衣公子餘光早看清了魚竿的走勢,運功擡手出掌,與魚竿成夾擊之勢,逼向血影。
這便是左右為難,血影欲要避開兩處攻擊隻得全力後退了三丈遠。
那魚竿這一擊之勢卻絲毫沒收,将那邊一處山石擊落,離得近的魔教中人有的身法不夠快,被落石擊中打個頭破血流立馬慘叫了起來。
釣叟的聲音沉沉傳來:“你大小也算個前輩了,欺負年輕人算什麼本事。”
血影扭頭對釣叟怒目而視,咬牙切齒道:“年輕人未必就不如老家夥,我比試比試又如何。”
釣叟收了釣魚竿,冷哼一聲:“今日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這老釣頭屬實可恨。”血影被人破壞了比試心中煩悶,但他亦不願跟釣叟這人多糾纏。
他忍着惱,留下一句:“下次再找你們比劃比劃,還有打敗武當小子的那個丫頭。”人轉瞬間已經消失在衆人面前了。
木郎君冷笑一聲眯了眯眼睛,這幾日除了他身邊的幾人,附近以六道首手令能調動的教衆都在此處,現今這百餘教衆死傷大片,血影那老怪物居然也跑了。
那日舒靈越跳崖後,他始終覺得有詐,舒靈越這等人絕不可能真的跳崖而死,便調集教衆在崖底接連找了幾日。旁邊薛氏也暗中在找人,會有人接應他早已料到,但薛氏他還沒放在眼裡,不過是幾個做生意的商賈而已,或許在江南勢大,又豈是他們幽冥教的對手。可突然來這幾個武林中人阻攔屬實出乎意料,特别是寒江釣叟這樣的避世高手也在。這等情景下他要帶人走已是不能了。
木郎君掃衆人一眼,道了一句:“你們且等着。”揮袖便要走。
“慢着!”舒靈越卻攔了一句,“不論你們教主找我做什麼。要我跟你走也不難,拿‘無愁可解’的解藥來。”
許不隐聞言目光一頓,沒忍住轉頭看了舒靈越一眼。
木郎君何等城府,他一言不發徑自而去,底下早已得令的幽冥教衆已将迷煙和霹靂彈招呼了出來。但他目中露出的瞬間遲疑沒有逃過舒靈越的眼睛,
衆人自然不準備再追,鮑海已經提着手中鎬邁步走近:“駱大哥。”
蓋風走南闖北同樣與威遠镖局相熟:“駱镖頭。”
駱任固逢舊相識也十分高興:“鮑老弟。蓋少俠。”
薛氏的暗衛自然都聚到舒靈越等人身邊。
那邊釣叟過來沉沉問了聲:“小越兒,沒大礙吧”
舒靈越搖搖頭:“無事,多謝林伯。”
許不隐抱拳:“林前輩。”
釣叟點點頭。
那邊幾人也一齊過來見禮。
舒靈越許不隐向幾人認真道謝,才發覺還差了一人。
不遠處的朱衣男子已經收了劍,遠遠朝許不隐投來了一瞥,許不隐心平氣和與他對視。
朱衣男子點點頭,話也沒說一句,同樣施展輕功,翩然而去。
鮑海想起方才那人出手,忍不住道:“後生可畏,此人所用掌法是南海驚濤掌。輕功……像是枯葉禅師不輕易傳人的身法。”
“的确。”駱任固點點頭。不過,鮑老弟也是少見多怪,他觑了眼身邊的舒靈越許不隐,和江湖中的年輕人交道打得多,類似的感慨會越來越多的。
蓋風也道:“他的劍法我沒看錯的話,頗有些昔日西山派宗師呼延皚的味道。”江湖中人誰不想得遇名師,此人還能集采衆家之長,莫怪如此厲害。
駱任固問:“幾位可識得他是誰?”
薛氏暗衛低頭不言。
許不隐道:“我也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既不願表露身份,自有他的道理。”
幾人點點頭。
舒靈越此刻對幾人問出心中疑惑:“林伯、幾位,今日為何會剛好來到此處?”一個人可說路過,幾個人都剛好出現在絕途崖底,自然不是巧合。
“我本在附近釣魚,至于來此的理由。”釣叟擡眼示意另外兩人,“應當同他們一樣。”
蓋風和鮑海互相對視一眼,頗有默契道:“我是接了個令牌來的。”
兩人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牌,一面雕刻着一隻青色鸾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