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到第二天上午,太陽依舊毒辣,曬的地上冒出燙人的熱氣。
到了約定時間,本來說好要野餐的人一個也沒來,江歲眯着眼看向刺目的陽光,把自己頭上帽檐更大的帽子跟哥哥的換了下。
他把包側裝着的傘打開遞給江何晚,說:“哥,我去找一下人,現在太陽正大,你先去房檐下躲躲。”
“那你拿着傘。”
現在這麼熱,沒有遮陽的東西怎麼能走,江何晚把傘給他,地上大包小包裝着的都是野餐要用的東西,他得留下守着。
“那——”
江歲還想說些什麼,遠處隐隐傳來熟悉的聲音,等近了才發現是肖青長。
什麼遮陽的裝備都沒有,他就頂着太陽滿頭大汗跑過來,江何晚跟江歲躲在一把傘下,見他跑的喘不過氣,騰了個位置把他拉進來。
“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要喝水嗎?有冰的。”
“唉——”肖青長擺手不喝,他還是趁着上廁所的時間跑出來的,十萬火急解釋:“抱歉啊晚哥,今天臨時接到通知說要上課,下午都要在校,老師檢查。”
江歲和哥哥對視一眼,問:“為什麼我沒接到通知?”
“啊,你們沒有?”
他也有些疑惑,抹了把頭上的汗,說:“應該是我們快升高三了所以抓的緊,咱們學校不是考點,我還以為能跟着放假呢,”
“聽說今天逃課後果很嚴重,不然我們就逃了。”
原本這個計劃還是他們提出來的,這會兒臨時違約,都覺得愧疚。
“沒事。”江何晚能體諒他們,畢竟學習本來就很累了。
“我跟歲歲出去也是一樣的,況且還有這麼長時間呢,暑假再約也不遲,總有機會的。”
“真是抱歉啊。”
就出來這麼點時間,肖青長臉都被曬黑了幾個度,撐腿歇息了半天,覺得氣勻的差不多了就要走,江何晚把自己的帽子給他戴上,順便給了瓶水。
等背影走遠,江歲把傘往邊上偏了許多,下颚感受到莫名熱意,下意識摸了摸,摸到一處不明顯的凸起。
江歲動作一僵,随後若無其事地問:“哥,我們今天還去嗎?”
“當然去啊。”
他看着腳下放着的包,苦惱:“就是帶的東西太多,可能吃不完。”
現在天氣熱,做的都是甜品熟食,保質期太短,必須要在今天之内吃掉。
“到時候再看吧,吃不完的另做打算。”江歲說。
他們騎的是元翼蘭的小電驢,也虧得他提前把鑰匙給他了,不然今天他們也得在家裡野餐。
車上自帶遮陽傘,路上吹來的風給他們帶來難得的涼意。
江何晚提前做過功課,知道怎麼走,地方也不遠,騎車二十分鐘就到,距離目的地還有小段路程的時候,他們看到了河岸邊盛開的桃花。
花蕊連成一片,偶爾有幾片花瓣飄下來,遠遠看去像無邊的粉色海。
江歲握着哥哥腰間的衣服,花海在眼中倒退。
這個時間點有不少來野餐的人,更有甚者還帶了帳篷來,江何晚把車速放慢,也開始欣賞起周圍的風景。
“好漂亮啊,歲歲,我們要不就在這裡野餐吧?”
這裡離水壩也很近,吃完正好走路消食。
江歲把下巴擱在江何晚肩上,四處看了眼,說:“可以啊,這裡人也不是很多。”
說着,他指着一處桃花樹下面,“那裡沒人。”
江何晚視線随着的手指的方向去,那顆桃花樹似乎要比周圍的要粗壯些,由于地上花瓣太多所以沒什麼人在周圍露營,反而被他們撿了個漏。
“确實沒什麼人!”江何晚找了個地方把車停好,第一次野餐也很興奮,說:“歲歲你先去搶位置!”
江歲一溜煙下來,跑的飛快生怕好位置被搶,等江何晚把剩下的東西拿過來時,他已經把野餐布鋪好了。
邊角都鋪的平整,很少的花瓣飄落在天藍色的布料上,這個地方确實不錯,分割線将陽光隔絕在外,河水上閃爍着粼粼波光,肉眼看有些刺眼。
江歲從哥哥身邊拿過一個包準備布置等會要吃的東西,江何晚犯了個懶,把這件事全權交給江歲處理,自己躺在地上拿手機拍照。
他穿的是最普通的家常服,認真趴着拍照的時候腰部總會塌下去一小塊,合身的衣服幾乎把整條好看的腰線勾勒出來,江歲沒忍住多看了幾眼,偏頭發現哥哥依舊沉浸在拍風景照中。
“哥,你在拍桃花嗎?”他問,眼神沒控制住又瞟了一眼。
有些懊惱。
“嗯哼。”江何晚點頭,可能是拍夠了,換了個角度,沖着江歲拍了一張。
點開相冊,他興沖沖欣賞自己拍的作品,往下劃了好久,翻出一張陳年照片放到江歲眼前。
老照片像素不高,模糊中也能看清人物,靠前的男孩大大方方露出笑容,身後看上去年紀更小跟瘦猴似得男孩緊緊抱着哥哥的腰,第一次面對鏡頭有些害怕。
“你還記得嗎,你們小學春遊,還是哥陪着你去的。”
那時他第一次上學,孤僻的性格和對陌生環境的懼怕讓他本能的依賴自己唯一的哥哥,聽說要離開班級出去春遊,死活不去,還是江何晚陪着他才勉強答應。
江歲點頭:“記得。”
他張開手試探性地往前跪行幾步,“我還能像小時候那樣抱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