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是一頓簡餐，約納斯在發現他不必端着架子坐在某些連衣着都要指定的餐廳後，舒心地松了口氣，畢竟演戲也是很累人的。

“希望您滿意這樣的安排，”布魯斯微笑着說，“這是我很喜歡的一家餐廳，在哥譚開了很多年，我父母生前就是這裡的常客。”

“您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好奇，想必能讓韋恩先生稱贊的手藝一定很有獨到之處。”

約納斯面上沒什麼反應，心裡卻犯起了嘀咕，在另一個世界，韋恩夫婦的死亡原因基本不是秘密，而對每個知道布魯斯·韋恩就是蝙蝠俠的人來說，多多少少都清楚這件事對他意味着什麼。但在這裡，布魯斯輕描淡寫地抛出這個話題，難道是連這點也不一樣了嗎？

來到此間後，約納斯并沒有費心去調查這些，因此并不知道這裡的布魯斯·韋恩是在什麼環境下長大的，不過這倒也不影響什麼。

“不如讓我們放下那些客套吧，相信我，私底下我也厭煩透了那些官方辭令，”布魯斯眨眨眼，輕而易舉地牽引着兩人談話的節奏，“或者我可以叫你約納斯？克勞利？”

“約納斯，克勞利總讓我想起某個惡魔。”約納斯咧咧嘴做了個鬼臉。

“約納斯在希伯來語裡是鴿子的意思，鴿子寓表和平，這是一個很好的祝福。”

“原來可以這樣解讀。”約納斯确實有些意外，畢竟他被稱為克勞利的時候可以不少人指着鼻子罵他是惡魔之子。

恰在此時，侍者遞上了菜單，布魯斯适時地推薦了幾道菜供他選擇。

“我當然是要聽聽常客的建議的，”約納斯從善如流地點了幾道看上去不錯的菜色，看到最後的甜點，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可以把這些甜點都來一份嗎？”

“當然，先生。”侍者平靜地記下客人的需求後便默默離開，想必他從事這行多年，這種要求比起其他已經不算稀奇了，更别說約納斯是布魯斯·韋恩的客人。

“我以為模特需要管理身材。”布魯斯揚起眉毛，并沒有掩飾自己清楚約納斯動向的意圖。

“我的身材不需要管理，”約納斯同樣沒表現得大驚小怪，好像對方知道什麼都是理所應當的，“而且這份工作還有沒有後續也不好說不是嗎？”

布魯斯笑笑沒有接茬，而是換了個話題：“你是什麼時候來哥譚的呢？我以為現在的年輕人會更願意選擇大都會。”

雖然都是繁華的大城市，但毫無疑問大都會的“名聲”要比哥譚好一些，無論是就其就業環境還是犯罪率而言。

面對布魯斯對自己來曆不動聲色的試探，約納斯也很坦然：“大概一個多月前？選擇哥譚是因為我之前來過這裡，呆了不短一段時間。”

這不是謊話，不過那當然是在另一個世界的經曆了。

“而且我喜歡挑戰。”約納斯挑挑眉，露出一個壞笑。

“那可以告訴我你眼中的哥譚是什麼樣嗎？”布魯斯問，“感謝上帝，我在這裡生活了一輩子，這座城市已經沒有讓我覺得新鮮的地方了，我很好奇在你這樣的年輕人眼裡，這是座什麼樣的城市。”

“唔，”約納斯沒有立刻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面露古怪，好笑地問道，“抱歉，但我想先知道一下，你以為我幾歲？”

布魯斯面露尴尬，他不想承認自己看過對方投遞的簡曆，便說：“我記得你說過你在讀大學？”

“喔……”約納斯想起自己在晚宴上的那句信口胡謅。

“不好意思，算一算我也已經26歲了，并不比您小多少，韋恩先生，”他狡黠一笑，“也别相信我簡曆上的年齡，畢竟不改小一點我可能連模特的初試都進不去。”

“順便這恰好也能回答你剛剛的問題，”約納斯繼續說道，“哥譚是富人的天堂，但很可惜，我不是個有錢人，那麼在我某天暴富之前，我會遵從在從這裡學會的第一條規則——不要太誠實。”

“所以你覺得這是一座充斥着謊言的城市，”布魯斯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讓人看不出他對這話的真實态度，“确實，哥譚的犯罪率從九十年代開始就一直居高不下，不管我對這座城市抱有多麼深厚的感情也無法反駁這一點。”

“我可并沒有把謊言跟犯罪畫等号啊，韋恩先生，”約納斯輕松地說，“說謊對某些人而言也可以隻是為了達成美好目的的一種手段。”

“就比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