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弗雷德?”目送約納斯駕車駛出老宅,布魯斯以眼神示意自己年紀不輕的管家,後者心領神會。
“如您安排,克拉克·肯特先生會在8:40前在法院門口等您,他讓我向您轉達由衷的謝意,為您給他這個拿到第一手報道的機會。”
“很好,”布魯斯擡手看了一眼時間,說,“我還有十分鐘,說說約納斯。”
“克勞利先生的所有身份材料都是僞造的,渠道方是波比·埃布爾,下城區的地頭蛇之一,有正經模特經紀的渠道,暗地裡也會做些髒活兒,”阿爾弗雷德簡單介紹了一下波比·埃布爾的背景,又繼續說道,“但她對約納斯的過去也并不清楚,我也沒能在美國境内查到過他的任何信息,居住、教育、消費、醫療,任何記錄都沒有,他好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那他可真是個神秘的神奇小子,是不是?”布魯斯輕笑一聲,阿爾弗雷德說的話似乎并沒有讓他感到多驚訝。
“那麼你希望他留下,還是我找個理由——”
自從布魯斯正式接管公司後,阿爾弗雷德就不再為他做任何決定,他從一個監護人退回到了管家的位置,并且角色切換得極好,哪怕他覺得對方的決定會有些危險,隻要是布魯斯打定了主意,他都會百分之百地執行。
“當然要留下他,畢竟能說會道還能鬥熊打虎的助理也沒那麼好找,不是嗎?”布魯斯搓搓手指,從托盤裡拿起管家一早準備好的車鑰匙,說,“今天我會跟肯特先生共進午餐,之後直接去公司,不必準備我的餐點。”
“好的,先生。”
有錢人可以有無數代步工具供其選擇,而對克拉克·肯特這樣名不見經傳、每日為生計奔波的小記者而言,就隻有在公交和地鐵之間選擇的餘地。
經過了驚險刺激的一晚,吓得不輕的卡米爾已經被他先一步趕回了大都會,不過這并不意味着他要自己跟完接下來的兩個大新聞。韋恩晚宴劫案今日公審開庭這件事他早就報了上去,雖然有一點點與他計劃不符的地方——克拉克沒想到自己會接到韋恩的邀請有了一個入場的名額,但這當然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
至于昨晚那場大動亂的後續,他今天已經接到電話,總部會派路易斯·萊恩連夜趕來跟進,按克拉克對她的了解,恐怕此時,她已經在市政廳外,等待市長的公開講話了。
“肯特先生,久等了。”
“韋恩先生。”克拉克迎上前幾步,兩人簡短地握了握手。
“先進去吧,”布魯斯側身讓了讓,令克拉克與他并行,寒暄道,“沒想到進入4月份天氣居然又開始轉涼,您今天穿的可有些單薄。”
他這一身行頭倒是很有說服力——阿爾弗雷德無微不至,臨行前硬是在他深藍色的毛呢外套上加了一條羊毛圍巾,這讓他從停車位到大門口小跑這幾步路都冒了一層薄汗。
“我從小對溫度變化就不大敏感。”克拉克說,神情稍微有些拘謹,他雖然是記者但還不是那麼擅長跟人打交道。
兩人進了大廳,拜布魯斯那張臉所賜,一進門就有人來打招呼,布魯斯隻得先随便敷衍兩句。
“冒昧地問一句,昨晚跟在您身後的那位先生他還好嗎?”
兩人入席後,距離開庭還有段時間,克拉克這才低聲問起自己關心的另一件事。
“你問約納斯?”布魯斯昨晚在天台以一個絕佳的視角“觀賞”完了約納斯的整場“表演”,被克拉克一提自然也就想起了昨天護着格雷森家的孩子的還有另外一個男人,當時他沒關注太多,現在想想,那人的身形确實跟克拉克·肯特很像。
“你們之前認識嗎?”他不動聲色地問。
“不,事實上,昨晚我才第一次跟這位先生見面,”克拉克說着想起什麼似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昨天洗相片的時候才發現他似乎是跟您同行的人。”
“昨晚他跟一隻老虎打了一架,我擔心他受傷……好吧,我知道這說法很怪,但事實如此。”克拉克說着自己也忍不住連連搖頭,他現在回想起昨晚那驚險一幕還是會覺得匪夷所思。
“放心,他很好,”布魯斯心說甚至是過分好了,他就着克拉克的手低頭看了一會兒,突然又說,“這張照片可以給我嗎?”
“當然。”克拉克沒多問,反正是登報淘汰下的次片,他留着也沒用處。
趁着法官和陪審團入場的空隙,布魯斯低頭細細打量起那張照片。照片上他的形象是模糊的,但不知是覺察到了什麼還是隻是單純的巧合,畫面中約納斯擡起眼直直地看向了鏡頭,他第一次發現這小子不笑的時候,那冰涼涼的眼神活像草原上的掠食者,讓人戰栗,也很讓人興奮。
看來留約納斯在身邊,他的驚喜還真是層出不窮,布魯斯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