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審的流程走得極為順暢，對于檢方提起的指控，幾個歹徒承認得毫不拖泥帶水，倒讓滿懷激憤出席的陪審團顯得毫無用武之地。

“看來今天過後，這個籍籍無名的字母幫可就要名聲大噪了。”

走出法院，布魯斯掏出口袋裡的皮手套，邊戴邊對克拉克說道：“剛好差不多該吃午餐了，希望你不介意我再多占用你一些時間？”

克拉克當然不可能拒絕，盡管他仍想不明白布魯斯·韋恩為何會“垂青”自己這個一文不名的小人物。

“肯特先生，我們都是務實的人，所以我就直說了。”

在一家鬧鬧哄哄的墨西哥餐廳裡，布魯斯簡單鋪墊了幾句便直切正題。

“我把這篇獨家送給你，是因為你是那場記者會上唯一關心這個案子的人，”他說，“我認為你是個追求真相和正義的記者。”

“咳，您過譽了，”克拉克臉頰發燙，“我還隻能算是剛剛入行。”

這句話是謙辭但也是克拉克的真實想法，随着越來越多次的獨立跟蹤新聞事件，克拉克愈發覺得自己要學的還有很多。

“經驗可以積攢，但品格卻難強求，”布魯斯端起飲料潤了潤嗓子，說，“先别忙着謙讓，肯特先生，接下來我要開始說我的請求了。”

克拉克立刻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态，他就知道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不過反過來想，能幫上韋恩集團老闆的忙這也是個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

“沃特集團即将推動旗下的一家醫藥公司上市，碰巧他們的研究所就在大都會，我希望你以記者的身份長期跟進這件事。”

克拉克等了等，發現對方居然沒再繼續說下去，不解道：“就這樣？”

“就這樣。”

“我還以為接下來你要給我一筆錢收買我做些灰色勾當，就像電影裡經常有的那種。”克拉克開了個玩笑。

“藝術高于生活，”布魯斯配合地笑笑，“而且我以為，正義不該被金錢收買。”

“真遺憾，如果有機會我還挺想感受一下被收買的滋味兒的。”克拉克放松地說。

“别擔心，隻要我們長期合作，你總會有這個機會的，”布魯斯意有所指，他從衣袋裡取出一張黑色的卡片，從桌面上推了過去，“如果發現沃特有什麼問題，聯系這個電話。”

“當然，這會占用到你的個人時間，我們報酬另算。”在商言商，布魯斯并沒有真的打算白嫖這個人情，須知這世上最貴的就是人情。

正事說完布魯斯又切換回了社交模式，通常情況下，隻要他願意，總不會讓跟他交談的人感到不自在。而既然選擇在克拉克這個小記者這裡埋線，就說明布魯斯在某種程度上是欣賞對方的，自然更不會讓兩人的溝通陷入到尴尬的境地。

就這樣，短短一頓飯的時間，克拉克在不知不覺間愉快地把自己的身世背景交代了個幹幹淨淨，甚至開始覺得，沒準自己真的可以跟布魯斯·韋恩成為朋友。

相比相談甚歡的布魯斯和克拉克，約納斯這一天就顯得格外無聊了。

明明出門的時候還是晴空萬裡，午後一過，天空便陰雲密布，纏纏綿綿地下了一下午冰雨，約納斯自己不覺得如何，可把施工現場的工人們凍了個夠嗆。

他原以為他可以跟着工人一起下班，但阿爾弗雷德的一通電話又把他叫去了公司——因為布魯斯還在總部，他又要兼職司機的活兒了。

這一刻，約納斯終于明白什麼叫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以為有了一份食宿全包的高薪工作？實際是你将要面對24小時随叫随到的無限加班。

順便說一句，韋恩家的車開起來确實都很不錯。

“嗨，約納斯！你來了，韋恩先生還在裡面跟福克斯先生開會。”

“下午好，凱西，最近發生了什麼好事嗎？新發型讓你看上去更加光彩照人了。”

熟門熟路地直達頂層辦公室，約納斯第一眼見到的又是老熟人凱瑟琳·沃納，不過今天的辦公室裡空曠了許多，偌大的房間裡，幾個助理的位置空空如也，隻有她跟菲利克斯兩個秘書在。

“你可真讨人喜歡，萬人迷先生。”凱西笑着意味深長地睨了約納斯一眼，看得後者滿頭霧水。

“是我錯過了什麼嗎？”約納斯困惑地問，“不是我說，今天連樓下保安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