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完全還沒看過今天的新聞？你可是上了哥譚的頭條。”

反正辦公室裡兩位老大還在開會，凱西索性毫無負擔地拉起約納斯閑聊——畢竟當着當事人的面八卦的機會可沒那麼多。

“我以為今天的頭條是昨天的表演事故？”

因為昨天突發了那麼嚴重的事故，後續的慈善晚宴也泡了湯，一力攢起這次活動的市長顔面無光不說，接下來對傷者們的安撫和對事故的調查推進都該是最讓人頭疼也最受矚目的，約納斯不明白這裡面怎麼還會扯上自己。

“确實是事故沒錯，但誰讓你和我們老闆的照片也一起被登在頭版上了呢？”

凱西見他真不知道，踩着高跟鞋姿态誇張地扔給他一份報紙，示意他自己看：“喏，現在整個哥譚都在猜我們老闆換的這位漂亮的男助理姓甚名誰了。”

“太誇張了，凱西。”

約納斯展開還散發着淡淡墨香的紙張，抖了抖，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

頭條裡的内容是對事故現場嚴肅而沉重的報道，約納斯這時才知道，昨晚那一場事故裡，死去了53人，還有218人重傷在醫院救護，而輕傷者恐怕更是不計其數。

約納斯看了又看，才在第一版右下角的小配圖裡找到了自己，彩色印刷下，照片裡的每個人的神情都清晰可辨，他認出來，這是表演開始前，他跟着布魯斯入席的時候被拍到的。

雖然現在還是紙媒當道，但網絡發展很快，約納斯猜到恐怕這張照片就是在網上引起讨論的。

接下來報紙的第二版就開始側重報道“一個令人遺憾的損失——紀念飛翔的格雷森”了，眼神一錯，約納斯看到報道之後那些小段文字，心情變得更加糟糕：關于馬戲團的後續——格雷森家最小的幸存者或将被送往福利機構；傷人猛虎被當場槍決，馬戲團的未來又在何方？

“出了這麼大的事，我這張臉居然還能得到關注，真是我的榮幸。”約納斯微笑着将報紙疊好，還給凱西，那尤為擅長察言觀色的姑娘面色逐漸變得尴尬起來，調侃的表情僵在臉上。

“那是給韋恩先生和福克斯先生的咖啡嗎？”約納斯指了指凱西随手放在桌子上的托盤，說，“正好，我幫你帶進去。”

“哦，好的，謝謝。”凱西站直身體，沒敢再随意打趣。

約納斯的怒氣不是針對凱西或任何一個個人，他也沒有把自己的不愉快擺在明面上，但當他進門開口剛說了第一句話，布魯斯就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他看了一眼約納斯，轉頭向身邊那位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介紹道：“約納斯·克勞利，我的助理，這應該是你第一次見他——”

“福克斯先生，久仰大名。”約納斯在桌面上依次放下兩杯咖啡，不卑不亢地跟盧修斯·福克斯打了個招呼。

“——我的CEO兼技術總監，我想我不需要多介紹什麼，”布魯斯履行完自己作為老闆的職責，又向福克斯說，“就按你的建議辦吧，警察那邊讓他們按他們的方法調查，我們用我們的。”

“沒問題。”

聽起來他們的短會已經到達尾聲，約納斯進來的正是時候。

待盧修斯·福克斯告辭離去，留在房間裡的兩人一時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布魯斯起身踱步到露台前，看着外面傾盆大雨，好一會兒，才仿若自言自語般開了口：“那封威脅短信我已經發給了警方作為線索，福克斯擅長技術，他下轄的研發部門将通過網絡去追查犯人。”

“‘密米爾’源自我個人有關安全城市的一個設想，建成後将由福克斯領導一個獨立的研究小組進行閉門研發，它很重要。”

約納斯靜靜地聽他說，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跟自己解釋這些。

“你進門的時候，我感到了你的憤怒，約納斯，”布魯斯說，“我們才剛剛開始合作，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什麼誤解。”

約納斯這才理解布魯斯的言外之意，碧綠的眼睛眨了眨，浮現出一絲無辜之色。

“我不是因為你交代的工作不滿，韋恩先生，”他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破碎的、混合着金屬和塑料的殘件兒，“請相信對待每一份工作我都會努力盡責。”

有那麼一瞬間，布魯斯幾乎覺得自己從對方的語氣裡聽出了委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