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去!”司亭晚被吓一跳。
緊接着,耳麥中傳來李晏禾的聲音:“看看怎麼回事。”
習懷雨通過骨骼判斷出這是個成年女性,脊柱上還有一個印紋,在濃霧中散發出詭異的光芒。
“這人死了得有好幾年了吧,怎麼骨頭裡的刻痕還能發光的呢?”司亭晚打量這具人骨。
這人骨雙嘴大張,看起來表情很痛苦,奇怪的是,這些骨頭居然還能好好連着,而非散架成一攤。
“這應該是某種輻射物質附着在刻痕凹槽裡……你看,這有污染液連接。 ”習懷雨說着指向關節連接處,确實有烏黑的污染粘液。
“為什麼骨頭沒被污染?”
“不知道。”習懷雨搖了搖頭,而後提議繼續深入,找鹿明馳。
雙子塔的人在此地駐紮,是因為這裡也有活人,而且是正常生活在污染區内的人。
這些人在污染爆發後沒來得及轉移,而三城區離C市地下堡壘入口有十多公裡。
這些被困的人有大多數在絕望中死去,一小部分衍生出抗污染體質,或是覺醒抗污染異能的人得以活下來。
他們在這裡組成一個小村莊,據物資投放處所說,這裡有54名幸存者,其中50女4男。
國内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雙子塔的情報網覆蓋——當然,某些神秘組織的據點和沒必要監視的地方除外。
雙子塔由于政/治立場原因,不能管各派之間的血雨腥風,F市那次才會用司亭晚釣魚執法。
現在關押在局裡的那三位,最後也隻是交給警署處理。
不過現在各種社會亂象層出不窮,恐怕警署都自顧不暇了。
上次進行聯合圍剿,那邊就隻派了十多個人來,打發狗呢。
二人在濃黑的毒霧中前行剛才外面天還亮着,結果他們一進來,整個世界都黑了。
這裡不像F市據點還有人造太陽,污染也比那邊更重得多。
司亭晚心想,這群人能在這麼重的污染中生存下來,以後人類全死光了他們這50多個人還能活下去,這麼能活幹什麼都會成功的。
他願稱之為——耐活王。
他們一直與這邊的眼線保持聯系,同時按李晏禾規劃好的路線走。
越往裡深入,毒霧反而漸漸淡了,司亭晚居然看到了綠色植物。
他想揉揉自己的眼睛,但碰到的是防護服頭盔。
他戳了戳習懷雨,“你看那邊是不是有綠色植物?”他指向前方。
“……你吃毒菌子了?”習懷雨神情像看傻子,感覺莫名其妙。
司亭晚也覺得對方莫名其妙指着前方不停說:“你看啊,真的有綠色植物啊!”
習懷雨神色開始擔憂起來,皺眉看着他。
“……你看我幹什麼,看那邊啊!”
習懷雨開始掰着司亭晚的頭盔看來看去,他被掰得左搖右晃最後煩了,說:“你幹嘛!”
“壞了,你真中毒了。”習懷雨神色呆滞,緩緩給司亭晚下了宣判。
“不是,怎麼中毒了?”李晏禾在那頭跟着司亭晚的視角左搖右晃。
習懷雨看半晌,最終猛拍了一下司亭晚的頭盔,愠道:“你頭盔有裂縫!入職培訓沒教你穿防護服要檢查氣密性嗎?!”
司亭晚左搖右晃神志不清,指着習懷雨的腦袋說:“你腦袋上好多草。”
習懷雨:……
李晏禾噗一聲差點沒憋住,僅有的職業素養讓她指揮習懷雨趕緊帶人到安全的地方去。
習懷雨掐着傻笑的司亭晚肩膀:“司亭晚,司亭晚?”
“那邊好多花……”
習懷雨皺起眉頭,思索半天最終用異能撐起一個保護罩把司亭晚的腦袋罩起來,然後彎下腰一把扛起司亭晚,像扛麻袋。
他趕緊帶着已經在花田裡徜徉的司亭晚找一個安全區,此時往回走恐怕來不及了,越往裡走污染越淡,隻能先往裡走碰碰運氣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像是一個雨夜裡帶着高燒兒子到處敲醫生家門的苦父親……
誰占據了他的腦子,他明明沒受過苦難教育。
他扛着司亭晚在毒霧彌漫中尋路,在大廈傾倒間穿行。
這裡四處都有屍體,全都是女人的屍體,都像是他們剛進來時候看見的那樣,脊柱上有熒光刻痕關節上有黏液粘連。
司亭晚已經暈過去,現在隻剩他一個人,他靠貼在耳朵邊的司亭晚肚子傳來的心跳辨認對方還活着,然而找不到安全的地方還是讓他有點焦躁。
不知走了多遠,在一陣風從耳際拂過後。
習懷雨聽到一道女聲幽幽從前方傳來,空靈清澈像是夏季陽光透過山林間的茂葉縫隙灑在山泉溪流上,溪流的水叮咚作響。
“你的同伴中毒了,需要幫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