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江的通訊剛進來就聽見他的爆鳴，習懷雨有點刺耳朵，往外拿了一點。

“指揮長，她背上還有文身，還是夜光的。”禹江将鏡頭對準屍體的背後，确實散發着熒光。

習懷雨“嘶””一聲仔細打量這個文身圖案，“這個是倆在3城區見過的那種文身。”

司亭晚将頭湊過來看了一眼，也一起摩挲着下巴就開始打量起來。

“這種圖樣以及文身的地方都挺特别的，難道又是新的組織？”司亭晚大膽猜測，有了機械生命派的先例，也不是不可能。

“不認識。”習懷雨搖搖頭，随後将屏幕截圖發給情報組和其他前輩幫忙辨認。

“诶喲我去！”禹江那邊傳來一聲驚呼，幾乎所有人都立即盯緊了習懷雨的屏幕。

“它…它好像快屍變了！”

禹江鏡頭裡，這個扮成美人魚的女人骨骼咔咔作響，肌肉忽地緊繃又放松，确實是屍變的前兆。

“快回來！”習懷雨厲聲下達命令，轉頭讓人放了一個生命體探測儀。

幾分鐘後，嚎叫聲與跑動聲在通道内響起，禹江邊嚎叫着邊向他們跑來，身後還跟着一個嘶鳴的怪物。

“準備射擊！”習懷雨和身後的特别行動組都舉起槍，瞄準了禹江身後的怪物。

小黑适時将身體凹出一個通道，禹江順勢咕嘟一聲擠出來，與此同時子彈在他腦門頂上擦過，穿過通道正中那怪物的腦袋。

禹江看着漸漸脫力倒下的怪物，終于松了口氣，轉頭感歎開槍的習懷雨槍法精妙。

“取樣化驗。”習懷雨放下槍，指向死狗一般的“人魚”。

他身後的技術組員立馬抄起家夥事，從小黑開的一個縫隙裡魚貫而入。

一人打開工具盒，拿了個手術刀在這條人魚身上劃了個井字形傷口，随後鏟下覆蓋鱗片的表皮。

司亭晚看得有點汗毛倒豎，偏過頭去，卻看見習懷雨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幹什麼。

他湊過去，出于禮貌沒有直接看習懷雨屏幕上的内容。

“宋院士回複我了。”習懷雨很默契地将屏幕展示給司亭晚。

習懷雨的提問下面，宋複禮的頭像長篇大論發了一段話過來。

“這個紋樣還挺古老的，畫的是四百年前已經滅絕的一種薔薇，看這個深度是用異能刻進去的，穿透皮肉直至骨髓，人死紋還在，據說還會發光。”

“至于它是哪個組織的标志……我不知道，不過有一個文書跟它有關系，二十年前的‘薔薇宣言’。”

“薔薇宣言是什麼？”司亭晚好像墜入了知識的海洋，目光有些睿智。

二十年前一個私立研究院啟動了單性生殖實驗，想要靠人造卵子與精/子結合來解決生育率低下的問題。

那些人俘虜了很多流浪或是智力低下的女性，将她們的卵子取出來進行培養，美其名曰“青蛙抱對”。

——這稱呼其實不怎麼“美”，被取卵的她們也每天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後來這個研究院還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還找到了“保護傘”，也愈發猖狂起來，剝削的範圍逐漸擴大。

再後來，所有被剝削者聯合上書，将為自己争一隅安定的條條款款寫成了文書，總共三百零八條，稱為《薔薇宣言》。

“本來有三百一十條的，但是後來因為不可抗力删掉了兩條。”終端上宋複禮回複道，“删掉的那兩條現在已經沒有記載了。”

習懷雨道了謝之後結束了這場聊天，薔薇宣言原文件上确實有這種薔薇印花，不過卻又有些不同，這裡的紋樣是有荊棘将所有花朵連在一起的，而文件上就隻有一朵薔薇花紋樣。

“那薔薇宣言最終成功了嗎？”

習懷雨看着發問的司亭晚，遺憾似的搖了搖頭，綠色眼睛中人性的部分開始鮮活起來。

“薔薇宣言前前後後改了一百多個版本，持續上書了五年才得到中央認可，不過承諾整治研究院的日期一拖再拖，最後所有受害人都不約而同撤回了申請。”

“奇怪。”司亭晚幾乎馬上就想到這裡邊可能有難言之隐，“難道有人想捂嘴嗎？”

然而當他這句話出來的時候習懷雨立即就捂住了他的嘴，“噓。”

……還真有人捂嘴。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這裡面有貓膩，但是任何人都不能提出來，知道了嗎？”習懷雨神色嚴肅，讓司亭晚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那所研究院的“保護傘”太過強大，強大到習懷雨都不敢去揣測那把“保護傘”存在于哪個層級。

他們的腐敗是一塊巨石，在這之下，正義的新芽無處生長。

“指揮長！有新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