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沒有傷口,呼吸正常。
不是溺水。
雲扶雨隐約感覺......他好像是被自己打暈的。
那是怎麼打的,肘擊,膝擊?自己什麼時候力氣這麼大了?
總不能是精神力攻擊......雲扶雨果斷排除了這種可能。
要是能把人打暈,親和型精神力就該改名叫攻擊型了。
*
而此刻,宴會廳内。
大門打開,門口的一列侍者整齊鞠躬,有個人不緊不慢地往裡走。
大家迅速意識到來人身份,紛紛站起來。
“首席。”
“晚上好,首席。”
來人正是阿德裡安。
他依舊是那副神情散漫的樣子,深綠色的眼睛掃視了一下在場的人,随意地打了個招呼。
“晚上好。”
昏黃柔和的燈光浮動在大廳裡,混血一樣兼具柔和與鋒利的五官因為光影界限的模糊,也顯得溫和了幾分。
但是沒人相信視覺上的假象,更沒人敢輕視他。
在座的一些新生甚至不敢跟他對視,下意識在阿德裡安看過來時避開了目光。
阿德裡安穿的也很随意。材質舒适的黑T恤,衣擺束在訓練長褲中,流暢的長褲線條勾勒出了富有力量的大腿肌肉,最後收進訓練靴裡。
襯得肩寬腿長,高大挺拔。
雖然是學校統一制服,但是人長得好看,行走的衣架子,統一發的黑色訓練服在他身上仿佛貴了十倍百倍。
等阿德裡安走過來坐到中間的沙發上,其他人才又陸續坐下。
蘭斯洛特本來站在阿德裡安背後,阿德裡安擡擡下巴,示意他去崔覺旁邊,别站在自己身後。
背後一直有人也挺煩的。
蘭斯洛特已經習慣了,走到崔覺邊上坐下。
時淩被重新安排到了阿德裡安旁邊坐着,拘謹又受寵若驚。
阿德裡安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右臂搭在沙發靠背,左手接過侍者送來的酒。
剔透的冰球在杯子裡碰撞,反射出幾絲昏暗微閃的燈光。
他喝了一口,似是随意地問:“雲扶雨呢?”
時間已經接近9點鐘,這位“特地邀請”的客人還沒有到來。
蘭斯洛特早就派人前去邀請,但雲扶雨既不在宿舍,又不在訓練場,發消息也不回複。
饒是蘭斯洛特脾氣溫和也忍不住皺眉:
“我再派人去請一遍。”
阿德裡安垂眼,搖搖杯子裡晃動的冰球。
“不必了,如果他不來——”
話音未落,大門就又打開了。
......正是姗姗來遲的雲扶雨。
他的外套早就在拉扯中不知所蹤,隻穿着黑色緊身的訓練服内搭,雖然透氣速幹,但是完全濕透後,冰冷地吸附在身上。
夜風和海水都很冷,早就凍到麻木,嘴唇呈現沒有血色的淡粉,裸露在外的臉和雙臂蒼白,冷的像冰塊。
渾身上下除了冷白就是深黑,幾乎和門外的夜色融為一體。
最關鍵的,他右手上拖着一個人,昏迷不醒,不知是死是活。
在場的人視力都很好,清楚地看到了他頸側的傷口,以及黑色訓練服上粘着的細沙,肩背上到處都是,好像在地上滾了一圈一樣。
那張表情不悅的漂亮臉蛋上,側臉處有三四個幾個花瓣一樣的紅痕,看起來像是被誰掐出來的痕迹。
雲扶雨臉色十分不好,陰沉得要滴水。
身上也的确在滴水。
再加上右手提着那個人的領口,手臂都因為用力而繃緊,薄而纖細的肌肉顯露分明。
不像是來赴宴的,反倒像來索命的豔鬼。
在場的人一片寂靜。
這個出場太詭異了。
阿德裡安端着酒杯的手也頓了一下。
雲扶雨一言不發,拖着人走進門,冷着臉環顧場内,好像在找人。
視線直接掠過了阿德裡安。
陌生的臉,沒見過、沒見過、......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
他在找那幾個剛才攔路的人。
本以為那幾個人也是來赴宴的學生,誰知道在廳内環顧一周,并無所尋身影。
蘭斯洛特率先開口打破寂靜,溫和的聲音問:“怎麼回事?”
雲扶雨本來想把手上的男生拽起來展示一下,但是沒有力氣了,幹脆直接把他扔在了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沉悶的一聲。
“這人你認識嗎?”
衆人細看。
昏迷之人仰面躺着,腹部傷口血肉模糊,血迹浸濕了周圍的布料。
有人小聲發出驚呼。
蘭斯洛特示意侍者查看,發現傷口不深,血已經止住了,呼吸比較平穩。
不知道為什麼還沒醒。
崔覺很不爽:“嘁,提問好歹态度端正點,首席專門邀請你,結果你拖個半死不活的人過來,想吓唬誰啊?”
雲扶雨轉過頭,眼神冰冷得像鋒刃一樣,瞳色黑沉不見底,一點亮光都沒有。
更像個索命的惡鬼了,盯着崔覺,
“我問,這個人你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