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蔣熠已經是第三次在放學的路上偶遇了姜億,他有些小心翼翼地提議:“姜億,以後我們放學一起回家吧。”
在姜億猶豫不決時,他适時補充:“反正你放學是一個人,我放學也是一個人,”
蔣熠字字在理,讓姜億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更何況,一個人的放學路,确實太過孤清寂寞,如今的姜億,已經不是一個能耐得住孤獨的人。
然而他們兩個人的同行,畫風總是很清奇。
“小明把一個雞蛋扔在地上,雞蛋卻沒有破,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雞蛋還沒有落地。”
“一個雞蛋去茶館喝茶,它會變成什麼?”
“茶葉蛋。”
“一個雞蛋跑到了山東呢?”
“鹵蛋。”
“一個雞蛋摔了一跤……”
蔣熠話音未落,姜億就提前說出了答案:“導彈。”
她有些得意地聳了聳肩:“蔣熠,你這些腦筋急轉彎也太老套了,我六年級就把這些倒背如流了。”姜億毫不掩飾言語中的嫌棄。
蔣熠不開心了:“一直都是我在講,那你說點有意思的。”
姜億腦中一亮,突然興緻勃勃地湊到他跟前,兩隻眼睛閃着奇異的光:“那我給你講鬼故事吧。”
蔣熠根本來不及拒絕。
“你有沒有聽過一種說法,就是一個人走夜路的時候,一定不能回頭?”
姜億沒有注意到蔣熠的聲音有些發顫:“為……為什麼?”
“因為老人都說,人的身上有三盞燈,你一回頭,肩上的那盞燈就會滅掉。”
“那……又怎麼樣?”
“滅掉的話……鬼就會……上你的身!”姜億故意把話拖得很長很長,然後在結尾的時刻突然撲向蔣熠,兩隻手張牙舞爪地舉起。
被吓到的蔣熠強裝鎮定:“就這種封建迷信,你也信。”
姜億看着面前鎮定自若的人,失望地收回爪子,竟然不害怕,沒意思。
每天放學鈴響,江城一中的學生像潮水般湧出校門。将近六點的陽光灑在大地上,是恰到好處的柔和,充裕而不過分刺眼。公交車一個刹車,車身某處發出一聲悶響,穩穩停在了學校對面的公交站。
姜億看着自動打開的車門,心血來潮,拉着蔣熠溜上了公交車。
在她在口袋翻找零錢的時候,蔣熠在公交車啟動的慣性還有時不時的晃動中,不安地抱上了前門座位的小柱子。
然後頗為委屈地開口:“姜億,我們為什麼要坐公交車啊,我覺得公交車也沒比我們走路快多少,而且走路的話,我們還可以慢慢欣賞那些平時被我們忽視了的景色,你說……”
“哐當”的一聲,兩個硬币一骨碌從投币口滾了下去,很是突兀地打斷了蔣熠的牢騷。
蔣熠抿着唇,把沒說完的話盡數吞了進去。
公交車上的人并不多,姜億環顧四周,目光鎖定後排的兩個座位,拉着蔣熠坐了下來。
蔣熠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是全程很聽話地跟着,像個任由擺布的娃娃。
姜億坐在座位上,低頭看了看自己剛好能觸及地面的腿,又看了看旁邊手長腳長的蔣熠,坐姿豪放地伸展着自己的長腿。
腿長了不起啊。
蔣熠無辜中槍。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蔣熠看着姜億臉上不懷好意的笑,有種不詳的預感。
有點想下車。
“有一個男生晚上回家,站在路邊等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