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上課，化學老師就抱着一大堆實驗儀器進了教室，以高一甯為首的同學一股腦圍了上去，指着一堆瓶瓶罐罐叽叽喳喳。沒多久，成群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很快就被老師趕回了座位。

為了打破隻能從書中的圖片認識化學工具的局限性，化學老師特地從實驗室找來了這些儀器，他捧着一堆瓶子，向同學們全方位展示它們的差别。

“廣口瓶盛裝固體，瓶口較大，細口瓶盛液體，瓶口小，它們都配有瓶塞，所以瓶口内側有磨砂，而集氣瓶是用來收集氣體的，配的是磨砂的玻璃片。”

為了讓同學們認識化學物品的性質，化學老師還給同學們摸、聞、看，觀察化學反應。

這天，他神秘兮兮地帶來了幾個瓶子，然後拿着其中棕色的那隻走到教室中間，強勢地伸到某個同學的鼻子下。

“你聞聞什麼味道。”

男同學被突如其來的命令搞懵了，所以沒有注意到老師臉上的壞笑，他聽話地湊上前，鼻孔對着瓶口，大吸一口氣。

姜億看着他的動作，十分迷惑，那個曾經出現在化學書角落的提示上分明寫的是——聞氣體時應該小心，用手輕輕地在瓶口扇動，使極少量的的氣體飄進鼻孔。

下一秒，他就被刺鼻的味道熏到，身體下意識遠離老師手中的集氣瓶。

面對這預料之中的反應，化學老師的臉上挂着得逞般的笑容，興緻勃勃地問：“好聞嗎？”

男同學鐵青着臉搖頭。

“我本來想考考你們正确聞氣體的方法，誰能想到你毫不猶豫地直接大吸一口，這要是有毒氣體，照你這樣的聞法，那還得了？”

化學老師話裡話外的調侃惹得全班哄堂大笑。

話音剛落，他又拿起瓶子湊到另一個同學的鼻子下，說：“聞聞這個什麼味？”

有了上一位同學的慘痛教訓，這位同學按照正确的操作方式，用手掌扇過少量氣體，氣味入鼻，他也很快嫌惡地皺起鼻子。

化學老師一臉興味：“好聞嗎？有聞出什麼味嗎？”

男同學重重地皺着眉：“一股廁所的味道。”

“哎，那就對了，氨氣就是有強烈刺激性的氣體，記住了啊。”他興奮地面向全班，說完還不忘對着剛剛的同學壞笑：“這味道終身難忘吧？”

姜億可算明白了，童心不減的化學老師逗人玩呢。

下課鈴很快響了起來，姜億安靜地坐在座位上，獨自消化上節課的知識點。

蔣熠的後桌湊上前，打斷了他解數學題的思路：“蔣熠，華安初中部的聯考卷子你做了嗎？”

姜億幾乎是跟蔣熠同步擡起了頭，可是在聽完完整的内容後，她果斷重新低下頭。

蔣大神也重新低下了頭：“沒有。”

“我聽說這次聯考的題目難度非常大，分數壓得可低了。你不是也考華安嗎？”說到這他不禁停頓了下，“想考華安”這樣的話在脫口的瞬間變成了“考華安”，畢竟想考和考是兩回事，他繼續補充道：“我這有卷子，你做嗎？”

然而下一秒就被心不在焉的某人拒絕了：“不了，這幾天新發的卷子都做不完。”

蔣熠突然覺得煩躁，離中考越近，關于志願的事在整個初三年級掀起了不小的熱度，甚至有傳聞說江城中學為了留住生源，将舉辦選拔考試選拔各校優秀學生，為他們提供免中考的直錄名額。這意味着想要進入江城中學的同學獲得兩次機會，并且能夠逃離那噩夢般的中考，何樂而不為？

曾經不會為這種事情掀起任何波瀾的蔣熠，此時此刻還是不禁疑惑，華安一定非去不可嗎？離開熟悉的城市，離開熟悉的人，雖然讓人感傷，蔣熠卻沒覺得什麼不對，在追求卓越的路上，他和媽媽的想法不謀而合。可是偶爾，也會生出要不要考江城中學的想法，然而卻在提出後，總會被家人圍追堵截徹底扼殺。

可是在前桌激情讨論升學擇校，大贊華安中學貶低江城中學時，他還是會冒出一句：“我覺得江城中學挺好的啊。”

“那肯定沒有臨市的高中好啊，華安中學的老師都是名校畢業，教育資源也是全省數一數二的，還是省重點培養對象，你再對比一下兩個學校的錄取情況，簡直是天差地别。”李子怡不遺餘力地反駁道。

姜億沒有興趣聽他們讨論哪個學校更勝一籌，更值得我們拼盡全力，反正無論讨論的結果是什麼，都不會改變很多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