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身上有某些很欠扁的特質,但忽略這些,姜億還是很喜歡和她讨論問題,她們的思維總是能産生神奇的化學反應,另辟蹊徑,舉一反三。
雖然有時候說到簡單的定理,她也會擺出同樣一副表情,說:“這麼簡單你都不會?”
姜億會翻白眼,理直氣壯地提高音量:“就不會,怎麼了?”
再後來讨論題目,姜億給她解釋了很久,甘婷才勉強理解題目的意思,姜億故意學着她的樣子:“怎麼回事,這麼簡單的題都理解不了?”
她苦着一張臉,假裝委屈:“你怎麼這樣對人家說話?”
江城中學即使是考試也要晚自習,座位會按照考試要求重新排好,原來的位置就會被打亂。考完語文和數學,這個時候總少不了對答案的同學,甘婷對常駐班級第一的郭華不依不饒起來,軟磨硬泡逼他說出自己的答案,聽到不同的答案,就一個勁唉聲歎氣:“啊,選這個啊,那我又錯了。”
她斬釘截鐵的語氣讓郭華都有些惶恐:“哎,我的答案可不是什麼正确答案。”
聽了十幾分鐘的徐凱終于失去了耐心,翻着桌面的物理書說:“說不定你倆都選錯了呢。”
甘婷啞口無言,郭華卻被氣笑了:“你可真不要臉。”
三班十個男生裡有八個都對繁瑣的語文有與生俱來的反感,徐凱就是那八個壯漢之一。他無法理解語文老師每個星期布置的摘抄作業,這種培養文筆的方法太低效,況且作文根本無法拉開太大的分數差距,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刷幾張數學試卷。
為了完成任務,他從其他同學的摘抄本七拼八揍,姜億的摘抄本就是他的主要“靈感”來源。
他抄着抄着,看到令人肉麻的句子,還會陰陽怪氣地讀出聲:“‘風怕寂寞,追雲去了。留下你,晴朗不起來,還要裝得很幽默。仿佛除了幽默之外,不知怎樣諷刺生命。’”
“這什麼跟什麼。”說着說着,還配合句子抖了抖身子。
姜億磨了磨自己的牙尖,面無表情地指着他摘抄本上分毫不差的句子:“那請問這是什麼?”
徐凱毫不在意,氣定神閑繼續做複制工作,說:“我這叫大丈夫能伸能縮。”
下午第一節是化學課,鈴聲一響,姜億和林嘉華趴在桌子上痛苦哀嚎。
三班的化學老師不愛笑,用林嘉華的話來說就是從小說裡走出的霸總面癱臉。所以林嘉華覺得化學老師很可怕,特别是他從課本中擡眼看她,問“聽懂了嗎”的時候,那犀利的眼神總是讓她不寒而栗。
姜億覺得化學老師說話很平,用她的話來說就是上課跟念咒的唐僧毫無二緻,是你聽得越認真,睡意越濃,催眠效果越佳。
所以每次化學老師走進教室,她們倆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認真聽講,最後認真走神,認真打瞌睡。
然而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課上開的小差,就要用課後的時間填補上。姜億腦袋中儲存的化學知識嚴重滞後,她對新知識的初步學習往往來自于自己布滿紅叉的練習題。
所幸後桌的徐凱是個妥妥的化學迷,高一上學期就提前自學了必修二和必修三,姜億辛苦啃書,遇到不懂的原理依舊能“不恥下問”,盡管每次都要忍受徐凱用“這美妙的化學,竟然被這個呆瓜亵渎”的眼神。
然而姜億在化學丢的臉,總能在英語這門課上找回主場。姜億的英語好得沒有道理,她練習題沒有别人做得多,也沒有一手的獨家資料書,英語考試卻能次次拿高分。
每當徐凱苦惱地指着試卷上的錯題問她:“這個空為什麼選這個?”
姜億都言簡意赅:“直覺。”
徐凱面無表情地盯着她,直覺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