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就空降吧,沒關系,正好你也不用那麼累。”
時夫人心裡不是滋味,臉上還要強顔歡笑地安慰女兒。
她真沒想到白手起家半輩子,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隻是,一旦來了新的總裁,那麼到時候時娴很有可能被架空,她這個總經理就沒什麼話語權了。
時夫人這麼一想,撫着女兒的背,心情複雜地又歎了一口氣。
母女倆聊了會,快到上班點了,時夫人便催着時娴趕緊去,免得遲到。探望母親之後,時娴卻沒急着離開醫院,而是來到收費櫃台,禮貌地詢問道:“你好,601病房的全部費用,麻煩查一下。”
“……好的,請稍等。”男櫃員看到她的出現,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查詢。
年輕女子身材纖柔,五官精緻漂亮,長得很好看,是人群中一眼看到的閃光存在。櫃員偷瞄了她好幾眼,故意放慢,兩分鐘後,得到結果他才笑道:“不好意思時小姐,您母親手術以及住院的費用一共十一萬兩千六十元,現已全部繳清。”
時娴聞言怔了下,第一念頭難道是她父親來過了,于是連忙問他:“是誰交的?”
“我看看。”櫃員湊近屏幕,“繳費單上簽字人是……”
時娴一顆心提了起來。
櫃員:“季秋。”
不是父親,而是季秋。時娴聽到這個名字,不可思議地徹底愣住了,腦中轟然一片空白。
季秋,又是季秋!
哪裡都有她!
時娴一下子咬着唇,背脊那股寒氣又漸漸蔓延了開來。此時不知是惶恐還是發抖,唇角微微顫抖着,時娴垂放身側的雙手捏成拳頭,指尖深深地掐進了掌心。
“你……”男櫃員擡頭,見時娴遲遲不說話,蒼白的臉色也不大好,立馬吓得小心翼翼地喚她:“時小姐,你還好嗎?”
時娴目光如炬,看了他一眼,像看見仇人一樣。
男櫃員吓得連呼吸都停了。欣賞美貌應該不犯法吧?
“我沒事。”時娴微微一笑,極力平複了下來,“麻煩你把單子打出來吧,謝謝。”
拿着繳費單子匆匆回到車裡,時娴額頭上盡是冷汗。
她憑着記憶,彎腰從車底下找到一張上次被她丢棄的私人名片。
她本來以為她們不會再有什麼交集的,所以将它随意扔在了一邊,甚至這輩子都不想看到,時娴的目光落在那張名片上“季秋”這兩個字。
季秋的私人名片。
看了半晌,時娴磨了磨牙,拿出手機按着上面的号碼,撥了過去。
等待一秒鐘都是煎熬。
所幸季秋沒讓她煎熬太久,手機裡很快傳來一聲女人清冷帶着不專注的語氣:“你好。”
時娴一手緊緊攥着方向盤,另隻手捏着手機,開門見山地問她:“醫藥費是你繳的?”
那邊沉默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時娴竟然會主動打電話過來。季秋沒回答她,而是用流利的外語說了一堆專業術詞,她沒聽懂。
即使隔着手機,沒見到季秋本人,不得不承認,時娴感覺到了季秋侃侃而談時那股強勢的氣場。
她聽明白了,季秋正在開會。
時娴識趣這個電話打的不是時候,她正要結束通話時,卻忽然聽見季秋輕輕嗯了一聲。
“是我。”
兩人沉默了将近半分鐘,時娴捏着眉心:“你什麼意思?”
“幫你。”季秋如實回答,沒等時娴開口說話,又道,“你的錢都在我這裡,我看你手裡也沒什麼錢。”
為了填補賭債的窟窿,時娴幾乎全部家當都沒了,卻還欠着沉重的巨額債務。
如果讓她一下子再掏出十多萬來,估計焦頭爛額又要賣房賣車了。
事實上,時娴也正準備賣房賣車。
可是她沒錢還不是拜季秋所賜。
時娴無語地扶着額頭,從季秋嘴裡得到了确認,懶得跟她再廢話了。
“不用你可憐我,我會一分不少地還給你。”
“時小姐,我并不是可憐你,也不是施舍,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義務。”季秋一字一句地糾正。
時娴皺眉:“什麼義務?”
“你忘了,我們簽了協議的。”季秋嗓音雖然仍舊清冷,卻意外地含着淺淺的笑意,魅惑得仿佛都能撩到人心坎裡去,“作為我季秋的情人,我保證,隻要你乖乖聽我話,時娴,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時娴差點把手機都扔了。
她嫌晦氣
瞧瞧,她這個金主多體貼多大方啊。
什麼叫隻要你乖乖聽我話,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難道讓她去死,她也要去上吊嗎?
季秋這女人就是她活了二十五年以來的劫數,時娴立刻氣上心頭,羞惱不已,她揪緊了衣角,壓着聲才勉強忍住沒脫口罵髒話。
“賒賬,麻煩季總記我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