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錯在我?”這一次,我沒有再說“女巫”,而是直截了當地代入了自己。這明晃晃的措辭,是告訴凱厄斯,我已經得知了真相。
凱厄斯的眉毛向下擠,更加逼近我,眉骨擋住了白熾燈,在他眼眶周圍投射厚重的陰影。
我倔犟地瞪回去,下半張臉都跟着一起用力。那些銀色發絲不安的劃過我的耳垂,凱厄斯繃緊嘴角,回答,“沒錯。”
緊接着,他說,“但我願意原諒你,隻要一點無關緊要的自由。”
無關緊要?
他點頭,我才發現自己已經大聲問了出來,我偏過臉,不想再看他,卻被凱厄斯硬扳了回來,“我還以為你能聽話,事實證明,有些東西就是天生的。”
他噎住,不願接着聊這個話題,自從上次的“魔力洩漏”後,他的能力對我徹底喪失了作用,我能感受到他對失去絕對掌控權的不适,很快我就開始掙紮,見縫插針的打了他一拳,凱厄斯似乎了解到我不是溫順的綿羊,單手掐住我的兩個手腕,然後站起來,另一隻手放到我的脖子後,再迅速松開這隻手放到我的膝彎下,把我抱了起來。
我的身體懸空,我的兩條小腿,在半空中像蹬自行車一樣不受控,拼死扭動腰身,還扯掉了他的襯衣紐扣,折騰到額頭冒汗,不僅沒能下地,反而被他一路通順的帶到樓上,丢到一張床上。
羽毛填充的床墊瞬間下陷,身下的柔軟與他周身的冷硬形成鮮明對比。
這一次,輪到我做出本能的反應。
“别走。”
幾乎是下意識地,我伸手抓住了他的衣尾。
我的手指微微顫抖,雖然很想遠離他,可我不得不承認,他對我有緻命的吸引力,尤其是擁有前世的記憶後。
但那些前世的記憶太零碎了,且都是第一視角,屬于我的主觀感受,最關鍵的是,目前的我沒辦法糾正凱厄斯的想法,所以,我不想回到之前弱勢的位置。
指尖逐漸松開衣料,正要放手,凱厄斯卻突然回身,迅速勾住了我伸出的指尖。
我抿住嘴唇,“你最後為什麼回來?”
凱厄斯沒有半分猶豫,仿佛這個答案早已在他心中回蕩了無數次。
他知道,我問的是前世的故事。
“因為我愛你。”
他沒有半分戲谑,也沒有刻意的修飾。就像是在陳述一個最簡單的事實,“這很難理解嗎?”
我微微屏住呼吸,喉間泛起幹澀的緊繃感。他說得如此理所當然,仿佛這三個字足以抵消所有的欺騙、争鬥和殺戮。可惜,它們并不能。
我提醒自己,現在是我掌握着主動權,不是他,我必須緊握這點優勢。我借力站起來,比凱厄斯高了半個身位,俯瞰他,“我要和你重談條件。”
“什麼?”凱厄斯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幾秒。我抽回手指,豎起一根。
“第一、你必須幫我殺死男巫。”
凱厄斯面色如常的示意我繼續講。
“第二、行動前要經過我同意。”
“第三、”我緩緩伸出三根指頭,“給我自由。”
自由——這個詞比前兩個更加難以捉摸,它沒有邊界,沒有具體的衡量标準。可它卻是我真正想要的東西。
我害怕凱厄斯不會同意,畢竟,他是最古老、最冷漠的吸血鬼之一,他的占有欲強得幾乎是本能。他邪惡、偏執,對“自由”的概念并沒有任何認同,面對這種事連魔鬼的像樣僞裝都學不會……
凱厄斯低垂着眼睑,若有若無的掃過我的裙邊,我剛想退後一步,就聽見他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