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說道,“我并不想加入你們。”
他點了點頭,似乎對我的回答并不意外,反而用一種溫和的語氣繼續道,“或許吧,”他說,“你覺得自己的選擇還很多,認為自己能活得更久一些。”
我看了一眼凱厄斯,找回安全感。
“我的意思是,我絕不可能成為吸血鬼。”
空氣一時安靜了,阿羅的臉有一瞬間的扭曲,幸好凱厄斯在,否則我真怕阿羅當場沖過來。
門外就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随後,房門被推開,馬庫斯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非常趕時。
“終于來了。”阿羅坐到書桌後的主位上,似乎有些不滿。
“我找你們來是為了談論和狼人的事情。”阿羅說,“如果狼人首領的孩子沒被放走就好了。”說到這他似是意有所指,我假裝聽不見。
“但這也不是大問題。凱厄斯,你的傷應該已經好了吧。”阿羅又轉而肯定的說。
凱厄斯松弛的靠在椅背上,扶手挨着我的扶手,越過這個問題,“狼人的餘黨還未聚攏,我們可以等待最合适的時機,再給予緻命一擊。”
他們像是在讨論如何處理一場簡單的交易,而不是決定一個種族的生死。
“狼人的餘黨确實尚未聚攏,我們追殺至最後一人也需要耗費不少精力。”馬庫斯的語氣輕緩,聽不出明顯的立場。
阿羅陰陽怪氣的說,“你們的意思是,我們該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馬庫斯微微側頭,像是在思索着措辭,眼神帶着某種疲倦的睿智。
“我們活得夠久了,應該都很清楚,過度的殺戮不會真正帶來和平。”他緩緩道,手指在膝蓋上輕輕叩了叩,像是在用這細微的動作強調自己的觀點,“有時候,讓敵人自生自滅,比親手抹去他們更有效。”
他的言辭依舊隐晦,不明言反對戰争,卻又顯然不支持徹底屠殺狼人。
我坐在椅子上,雙手交疊在膝上,靜靜地聽着他們的對話,我清楚,狼人和吸血鬼之間的仇恨已經持續了太久,根深蒂固,幾乎不可能化解。可當他們用如此輕松的語氣談論着殺戮時,我依然感到一絲寒意。
此時此刻,我更該關心的是自己的安危,以及男巫的蹤影。但長久為人的道德感将我提在繩索邊緣。
“你們就一定趕盡殺絕嗎。”我忽然開口,凱厄斯想要抓住我放在扶手上的手,我躲開他,仍堅持說。
阿羅站了起來,兩隻手壓在書桌上,身體前傾,“哦?塞琳,沒想到你還對這場戰争有什麼看法。”
“我隻是想知道,為什麼你們非得把狼人殺光?”我盡量用低姿态表達,“們的族群四分五裂,已經不足為懼,為什麼還要繼續追殺。”
阿羅的手指在桌面上輕敲了兩下,“你是想替狼人求情嗎?”
“我隻是在思考,如果狼人已經處于劣勢,為什麼不趁機達成某種協議,你們不覺得,一味的殺戮隻會讓更多的人懷恨在心嗎。”
阿羅好像聽見了什麼好笑的話,整個上半身都趴在書桌上,捂着嘴笑出聲,“哈哈哈,凱厄斯,你的妻子可真是個有趣的人類。”
凱厄斯說,“塞琳,你太天真了,狼人不會接受任何協議,他們的天性就是反抗。”
“那就由我去确認。”我立刻接上他的話,堅定的望着他的眼睛。凱厄斯言語間還是向着我的,他是我唯一的突破口。
“不行。”先比凱厄斯拒絕我的竟然是馬庫斯。
因為狄黛米的關系,他對我還算友好。
“我不認可凱厄斯的話,但我敢保證,以狼人首領的性格,一見面就會撕碎你。不管出于什麼心态,導緻你誤以為狼人是友好的,請收回這個想法。”馬庫斯說。
我還想再說點什麼,凱厄斯就把我拉起來,“我們先走了。”
我甩了下他的手臂,說好了讓我來,怎麼聊一半就走了,呵,是怕我揭露他殘忍的内心後離開他麼。
“凱厄斯!”我憤怒的想叫住他。
他強勢的拉着我穿過走廊,最後似是無法忍耐我,随便在一個拐角停下。
“夠了。”凱厄斯說,“我給你自由,不是為了讓你去冒險。你拿那些狼人當朋友,可她們有說過你在她們心中的地位嗎?而且我記得我說過吧,不許你和男性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