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傑在十年前成功渡劫,邁入了元嬰期,也按照師命,收了陶然做徒弟。隻是這個徒弟太過活潑,經常給他惹事生非,讓他很頭疼。
“傅師兄,何師兄。”嶽璃與來人互相見禮。
傅天傑看着不成器的徒弟,努力裝出一副嚴師的樣子:“你又闖什麼禍了?”
陶然撓撓臉,不敢說話,隻是往傅天傑身邊湊了湊。
“師兄,不是我說,你這徒弟越來越沒大沒小了,你再不管管,可要上房揭瓦了。”範集挺直了腰闆,理直氣壯的說。
傅天傑臉色有些黑,瞪了陶然一眼,對範集說:“陶然是我徒弟,有錯我自會管教,不勞師弟費心了,師弟若是無事,将師尊新教的術法多練習幾遍,免得考校不過,又要挨罰。”
陶然噗嗤笑出了聲,立刻惹來傅天傑的眼刀子,她瑟縮了一下,往傅天傑身後躲了躲。
傅天傑拎起陶然的衣領,将她帶走了。範集也灰溜溜的走了。隻剩下何巽和嶽璃。
嶽璃朝何巽微微點頭,剛想告辭,何巽就開口了。
“師妹來天樞峰何事?”
二十年過去了,當年那個小美人胚子早就長成了大美人,嶽璃的性子也不似小時候那麼火爆,反而變得冷冰冰的。她看向何巽的目光有些嘲諷:“你是天樞峰主?我來這裡,還需經過你同意?”
何巽有些懊惱:“不是,我就是随口一問,你來……又是為了那個廢柴?”
“注意你的言辭,他是我們的師叔,别整天廢柴廢柴的叫他。”嶽璃冷斥。
何巽嗤笑一聲:“他算個什麼師叔?一個連自己師尊都看不上的廢物,也配當我師叔?”
嶽璃惱了,俏臉染上薄紅:“憑他是開陽峰的親傳弟子,憑他是大長老的徒弟,憑掌門喊他一聲師弟,他就是你師叔!”
說到這個,何巽就更氣了。當年拜師的時候,他還歡歡喜喜的,以為憑他的家世,和江燕風一樣的變異風靈根,江燕風一定會傾囊相授,當他的衣缽傳人,沒想到最後隻讓他做了天樞峰的普通弟子。别說親傳了,一個月除了固定上課的那幾天,連面都見不到。而那個廢物林清宇卻憑着那張肖似尹天祈的臉,被大長老收為親傳弟子,江燕風還将他日日帶在身邊,親自教導,比教自己的徒弟都用心。
“你也知道他是大長老的徒弟?你還敢違背倫常,喜歡自己的師叔?你真當天元宗的戒鞭是擺設嗎?”
嶽璃的臉更紅了,她死死咬着嘴唇,猛推了何巽一把,将他推的後退了幾步,然後跑了。
何巽一拳捶在身旁的一塊大石頭上,咬牙切齒地說:“林——清——宇!”
此時,沈木辛已回到了開陽峰,尹天祈還在的時候,不喜歡熱鬧,所以開陽峰除了沈木辛這個親傳弟子,一直沒有别人,幾百年來都是冷冷清清的。
沈木辛穿過來以後,怕露餡,所以一直也沒收徒。整座山峰,隻有她一個人,諾大的開陽殿,從早到晚都是靜悄悄的。
以前倒也覺得沒什麼,一個人挺清靜的,今日見到了林清宇,突然覺得好像挺對不起他的。不管當初是為了什麼收他為徒,她都沒有盡過一點做師父的責任,将他丢在天樞峰,自生自滅。但這個徒弟,卻是實打實将她放在心上的。
林清宇還不會禦劍術,卻堅持每個月初一從天樞峰徒步走上大半天,到開陽峰給她請安。就算她從來沒見過他,連一句話都沒跟他說過,他還是堅持了二十年,刮風下雨,寒冬酷暑從不曾間斷。碰上年節和她的生辰,他還會帶些吃食給她。她吃過幾次,剛開始味道是不怎麼樣,後來廚藝倒是精進了,看得出他是用了心的。
“阿狸,你說我是不是個混蛋啊?”沈木辛摸着懷裡的狐狸,自言自語地說。
小狐狸擡頭打了個哈欠,用那種“你挺有自知之明”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唉,你這什麼眼神?鄙視我?”沈木辛揪了一下狐狸耳朵,成功被狐狸撓了一下。
“你是不是聽得懂我說的話?我聽說,四階以下的妖獸是沒有靈智的,我也養了你五十年了,你現在到底幾階了?若是不跟你締結主仆契約,我也沒法聽到你的心聲,要不……”
小狐狸聽到她的話,立刻從她身上躍到地上,想躲得遠遠的。
“唉,你别走啊,我一個人多寂寞啊,我們結個契,你陪我聊聊天啊!”沈木辛一把揪住小狐狸的後頸皮,将它拎到面前。
“雖然傅天傑說你隻是一隻普通的低階狐狸,沒有結契的必要,但是我很看好你,我覺得你應該沒那麼簡單,是不是?”
小狐狸開始扮無辜,龇着牙微笑,長尾巴一甩一甩的,掃着沈木辛的手腕。
沈木辛被它逗樂了,将它抱進懷裡一頓揉搓,揉的小狐狸不耐煩了,又給了她一爪子。
一人一獸玩了一會兒,大殿的門被敲響了。沈木辛猜到是江燕風來了。自從沈木辛收了林清宇為徒後,江燕風來得也多了,一個月總會來個兩三次,有時是彙報一些宗門的事務,有時也會談及林清宇的學習。
江燕風顯然是個可靠的人,沈木辛将林清宇丢給他後,他一直盡心教導着,比教導自己的弟子還用心。他對林清宇的評價也很高,誇他勤奮好學,隻是受天資所限,進步确實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