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辛想了想,壞人她已經做了一次了,這次還是做好人吧!
“今日之事,說到底,掌門也有過錯。既然弟子不肖,都是師父沒教好,那傅天傑的錯,掌門這個做師尊的,是否也該檢讨一下?”
大殿裡隐隐傳來了吸氣聲,幾個長老都看向沈木辛。整個天元宗上下,也就這位首席長老可以理直氣壯地胡攪蠻纏了,竟然指責掌門不會教徒弟?那林清宇還不是掌門手把手教出來的?真是念完經罵和尚。
江燕風卻察覺了沈木辛的意圖,點了點頭說:“師叔教訓的是,既然弟子犯錯,做師父的也要受過,那陶然的懲罰就由天傑承擔一半,罰一百戒鞭就算了。天傑身上還有傷,他的懲罰便都由本座承擔了。”
“掌門!”大殿内的人都是一臉震驚。
江燕風身上也有傷,按照他說的,傅天傑要罰兩百戒鞭,要是都打在他身上,這傷怕是兩三個月都好不了了,下個月可還要去參加仙門大會呢!
沈木辛沒想到一不小心把江燕風給坑了,她輕咳了兩聲,低頭喝了一口水。
江燕風見沈木辛不發表意見,就拍闆定下了。
傅天傑當然是不同意的,但是江燕風是掌門,言出必行。
衆人都看向沈木辛,想讓她想想辦法,總不能真的看着堂堂掌門到戒律院挨打吧!
沈木辛一時還真沒想出辦法,倒是林清宇開口了:“掌門下月還要去流雲宗參加仙門大會,現下要是受了戒鞭,不利于養傷,不如先緩緩,待仙門大會結束後,再罰。”
沈木辛眼前一亮,對啊!可以緩刑啊!等仙門大會結束後再罰,那是多久以後呢?緩着緩着,那不就免了嗎?
她很滿意地點了點頭,贊賞地說:“此法可行,這也是對你們的一種警醒,日後為人師,必定要更用心了。”
江燕風帶頭應是。
沈木辛悄悄松了一口氣,再去看大殿上跪着的兩個人。陶然似乎已經心灰意冷了,不管大家說了什麼,她都沒有反應,反而是傅天傑顯得更激動一些。
“師尊,那陶然的一百戒鞭也由弟子承擔吧,待弟子傷好後,願受加倍懲罰。”
江燕風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他這個徒弟一向聰明通透,他不會看不出這已是給他台階下了,竟然還不肯見好就收。
陶然卻是沒領他的情,朝江燕風磕了三個頭,大聲說:“陶然拜謝天元宗各位對我的教導之恩,現下就去天權峰領罰。”說完就站了起來,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大殿。
衆長老面面相觑,最後又将目光落在了沈木辛身上。
沈木辛被他們看得頭都大了,為什麼又看她?
江燕風揉了揉太陽穴,垂眸看向傅天傑:“鞭刑雖然暫免了,面壁卻免不了,你現下就去思過崖面壁十年。”
傅天傑低頭行了一禮,應了一聲是,默默離開了大殿。
江燕風靠在高座上,支着頭,似是很疲憊。幾個長老看事情已經解決了,紛紛告辭離開,林清宇也跟着走了,最後隻留下了沈木辛。
江燕風見沈木辛沒走,以為她還有事要商量,忙打起了精神,坐正了身子,問道:“師叔還有事商議?”
沈木辛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很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才開口:“今日之事,你怎麼看?”
江燕風一愣,很快明白了沈木辛的意思,他歎了一口氣,說道:“剛才真是多謝師叔了。”
“謝我?謝我罰你嗎?”沈木辛輕笑。
江燕風也笑了:“師叔罰的對,弟子這個做師尊的,這些年确實做的不夠,忽略了很多事。”
“比如說?”
江燕風一時沒有開口。
沈木辛知道他是想到問題的關鍵了。“其實……你覺不覺得……我們的門規可以改一改?”
江燕風看着沈木辛,眸中有難言的情緒。
沈木辛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門中事忙,如今天傑不在,你也要多注意身體,我先回去了,有事可以到開陽峰找我。”
江燕風也站起來了,目送沈木辛離開大殿,說了一句:“師叔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