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濱海洲首富的位子便另換他人。房家大房死傷殆盡,隻剩一屋老小,大公子房輝再也無法行走。二房三房紛紛遷回,試圖瓜分這巨大的财富與勢力。
樊淵不管這些家族内部争鬥。如今的形勢,身懷巨賈難免招人妒恨。得到房家當家之權,并不是什麼好事。
幸存下來的八人被樊淵安置在山莊中養傷。鳴鶴傷勢不重,不過是些皮外傷,便四處奔走安排大房遇難之人的身後事。
樊淵獨自呆在方輝的床前,看着他昏迷不醒,心中思慮萬千。再如何說,他也與自己的這具身體是血脈至親,不能眼看着這麼一個朝氣蓬勃的人成了殘廢。
他解去房輝的衣裳,細細用木靈之力清除斷肢處腐壞的筋肉。取下頭頂的木簪,木簪浮在空中化為一顆完整的靈樹。樊淵請求靈樹借出一枝枝幹來救人,靈樹毫無二話,自斷一枝,再次化為木簪。它自從化出靈智之後,便寸步不離的跟在樊淵身邊,日日吸收樊淵身上的木靈精華來修煉,比起其他木之生靈來說,修行快了千百倍,自然對樊淵無比依賴。
樊淵收回木簪,讓它自己修養。伸手一指,将這截散發着靈氣的樹枝化為一條右腿,接在房輝的傷口處。右手抵住房輝前額,木靈化為靈絲探入他體内,順着五髒經脈流遍全身,替他易筋伐髓。半個時辰之後,房輝體内經脈全被打通。
樊淵小心翼翼撐開房輝額前那處竅穴,神識探入,包裹着房輝的神魂慢慢取出。方輝身體上空,一道淡淡的虛影顯現,正是他的靈魂,正被一團柔和的淡綠色木靈之氣包裹着。
樊淵右手抵着房輝前額,左手食指一點,一道木靈精華注入空中的魂體之内,靈魂立刻震蕩起來。樊淵面色凝重,小心翼翼的剝離靈魂外面包裹着的神識,用自己的神識為引,用木靈精華将魂體包裹,逐漸凝煉成一層晶瑩的外殼,随後放回他的神識,繼續用木靈精華為他煉制了一個碧瑩瑩的靈體。随後将靈體引回他的身體,用自己重鑄五行根基的經驗将木靈精華大量注入房輝經脈之中,沖破身體與靈體重合的幾大竅穴,将木靈引入靈體之中,沖開靈體的經脈竅穴一遍又一遍的循環凝煉,直到靈體之中經脈竅穴全通,能夠自我完成循環運轉為止。
時間已經過去了七個時辰,樊淵身體中的木靈精華已經耗費大半。
他已經成功為方輝鑄造了木靈根基。從此以後,他就不再是一個凡人,而是可以修行木靈功法的修行之人。
接着,樊淵将靈樹所化的右腿煉化出人體所需的構造之後,便擦擦自己額頭的汗水,盤膝坐下開始補充自己的消耗。
如今房輝已經有了木靈根基,隻需要數天的修行,就能夠讓這右腿與自己的身體契合,真正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修煉到天亮,稍稍補充了些木靈,樊淵與鳴鶴便殺往七大家族,廢掉他們招攬的修行人,斷了斷其他家族趁虛而入的念頭。對于七大家族的族人,樊淵是不屑于動手的。房家大房存活的人若想去報仇,那就自己去,恩怨情仇,因果循環,不是自己這個外人能夠解決的。他隻是擔心自己對房輝所做的一切會有不妥,畢竟這是自己第一次在别人身上使用這種術法。于是樊淵立刻返回房輝房中,守在他床前閉目修煉。
正好,在青衣人那一行人身上,他搜繳出不少存有五行之力的東西。含有金靈之氣的地金礦,富含水之靈氣的沉水,含有土之靈氣的鐘乳石,含有火靈之氣的離火玉。
樊淵留下一絲神識觀察房輝的狀況,便立刻潛心沉浸在修煉之中。
五行靈氣迅速滋潤着自己的五大經脈,一次又一次的循環精煉,短短七日就迅速在分脈中形成一條麻線粗細的五行靈氣精華。
随着五行精華的運轉,樊淵全身散發出濃郁的生氣,白發絲絲轉黑,滿臉的皺紋漸漸撫平,幹枯的皮膚慢慢飽滿起來,散發着如美玉一般的溫潤光澤,整個人容光煥發,頗有一種谪仙般的氣度。
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隻覺得全身舒暢,似乎有了用不完的力氣。房輝突然想到,自己的右腿是不是沒了?掀開被子一看,他頓時瞪大了眼睛,就像在做夢樣。
一道溫潤如夏日湖邊的微風一般清爽的聲音傳入耳朵。
“你醒了?感覺如何?”
房輝一轉頭,發現床邊的地上坐着一個十幾年紀的少年,劍眉星目鼻若懸膽,薄薄的嘴唇微微翹起,嫣紅如脂,青絲松散的随着盤着,插着一隻碧綠的簪子。他一時看愣了神,隻覺得面前的少年有種莫名的親近感。
樊淵見他發愣,上前掀開他的被子捏一捏他的右腿。
房輝發現自己赤裸着身體,頓時有些窘迫。
樊淵用木靈探入,發現這右腿與房輝的身體結合的很好,便放下心來。說道:“恢複的不錯,你可以放心,不必成為一個瘸子了。”
方輝愣愣的點點頭,突然想起來那簪子的主人,便手忙腳亂的套上衣服赤着腳下床跪在地上。樊淵伸手一扶,房輝卻堅持雙膝下跪磕了三個響頭。樊淵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