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淵看得清楚,這棵樹靈氣濃郁,不斷地在吞吐着木靈之氣,但是它沒有絲毫靈識,僅僅隻是一顆普通的靈樹而已。
凡是靈植所生長之地,都是占盡天時地利,若有足夠的時間,一定會修出靈識,然後化形而出。眼前這顆樹雖然不知名,但是顯然是被此地的主人移栽在此。離開了原來的生長環境,它大概不能得天地造化産生靈識了。碧玉簪既然想要,那占了也無妨。
樊淵運轉靈力調動靈氣如潮水一般湧來,碧玉簪立刻化為朦胧的光點沒入樹幹之中,不過幾個呼吸,整株靈樹仿佛被點亮一般泛起淺淺的光彩,卷成明黃色小繭的葉片漸漸舒展開來,在每一片葉子中心都長着一個鮮紅如血滴的紅珠。
樊淵與碧玉簪靈識接觸,木靈說道:“果然是奇樹,比我本體有靈性的多。我還需要幾日時間來與之融合,融合完成之後我就是它,他就是我。”
樊淵心中着實驚奇,沒想到這木屬生靈居然如此奇特,可以随意占據未開智的任何靈木,一點點反噬都沒有。正當他打算進一步将神識探入靈樹内部查看的時候,他察覺到高空似乎有一道神識籠罩而來。
“定然是此地的主人察覺有異前來探查,你隐藏好别被發現了。我先走了。”
樊淵立刻躍起,動用木靈之力裹挾着疾風雨水将地面掃蕩了個幹淨,沒留下一絲來過的痕迹。随後閃身竄入密林之中。
就在樊淵消失不見之後,小院之中這株靈樹簌簌抖動,搖曳着枝葉漸漸沉寂下來,明黃色的葉片也漸漸蜷縮,将紅色的珠子緊緊包裹起來。下一刻,一道靛青色的身影從天而降落在樹前。來者是一位女子。
這位女子橫眉冷峻,帶着些殺意,衣衫浸濕,裙擺袖口都沾着些污泥,有些狼狽。她仔細探查了靈樹,發現并無異樣,随後又一道影子降下,站在雨中。
這後來的人居然是宗主大人。
雲天道人放開神識一掃,并沒有發現有外人存在,便開口問道:“怎麼樣,靈樹可有不妥?”
女子舒了口氣,盈盈下拜道:“并無不妥。多謝宗主大人前來相助。想必,不過是山中野獸無意闖入此地驚動了靈樹。這雨越發大了,還請宗主大人入室一避。”
雲天道人淡淡一笑道:“一點雨算什麼,我這便回去了。”說完,整個人騰空而起消失在空中的雲霧間。
這位女子名叫穆天青,是大長老的親傳弟子。這裡的小院正是此女修行之處。
此女修行金靈功法,一手飛劍之術出神入化。在三年前,此女嘗試築基卻被自己根基之中一絲天然的土靈之氣阻礙了築基的步伐,一時間無法寸進。好在大長老與雲天道人乃是至交,求得一株百年浮土靈樹的下落,親自去挖了回來,移栽在這木靈之氣最濃于的山谷中。
這浮土靈樹生于西南沼澤之中,浮在泥沼之上,根系四通八達大肆擴張,将整個泥沼的土靈之氣蠶食殆盡,逐漸化為供自己生長壯大的養分。由此而長出的紅珠,加以煉化,可以煉制成驅逐壓制人體之中土靈之氣的丹藥。
此丹藥名為四時丹,每日服食,佐以春日浮土靈樹之花蕊,夏日之果仁,秋日之黃金葉,冬日之白須根。如此一年的功夫,便可将她身體之中先天所有的那股土靈之氣盡數化解。如此,沒有土靈之氣的阻礙,築基指日可待。
如今,穆天青已經服食了半年,方才不過是暫時離開去藥廬尋找九長老拿些丹藥,突然察覺到她在靈樹上留下的一絲靈氣蓦然消散,一時情急,生怕這對她修煉無比重要的靈樹有了什麼閃失,便發出一道劍氣向雲天道人求助。自己也焦急的趕回來。
如今,雖沒發現有什麼不妥之處,但是她心裡總覺得不安,便立刻取出一枚丹藥,摘下一片黃葉一起服下,随後不顧渾身濕透,當即坐于屋檐之下閉目調息。
話說,那雲天道人在雲霧之中隐藏起身形,神識卻在不停地掃動,令樊淵大感棘手。
就在方才雲天道人到達小院靈樹之前的時候,他強大的神識已經感應到深山之中有一道微弱的靈氣波動,絕對不是野獸或鳥雀,而是一個人。他騰空而起鑽入雲霧之中朝着感應到的方向飛去。
樊淵發現了莫名的強大神識,便不敢再用出任何靈力,隻靠着身法在山間林中騰挪。雨下的越發緊密,模糊了他的雙眼,也沖刷掉來時的痕迹,他迷路了。大敵當前,來不及思考,他知道有位修為強大的人正在雲中掃視,不能暴露身形,不能暴露氣息。
這麼亂走下去,遲早被抓住。樊淵冒險放出神識試圖感應方才所見洞穴之中那些明芝的獨特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