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淵二人一路往東前往最近的七長老所居之處。七長老下山未歸,留下一道陣法護佑着整座山頭。樊淵沒有心思與陣法之内龜縮的弟子們多費口舌,運轉靈力強行攻破便闖了進去,在他神識的籠罩之下,很快就找到了那位玉師姐的藏身之處。
玉姓女子本名叫做玉禾,與一衆師兄弟正躲在密室之中商讨對策。隻聽見巨聲轟鳴,密室的牆壁被揮舞的青藤扯得四分五裂,牆洞之中鑽進來兩個人影。
衆人驚吓至極,紛紛禦起法寶攻之,卻被那位身着月白長袍的清俊少年打翻在地。少年直奔玉禾而去,吓得女子花容失色。
樊淵顧不得禮儀之事,伸手抵住女子右臂開始探查其根基。所有人一臉莫名,不敢言語。
片刻後,樊淵搖搖頭收回了手。這位玉師姐乃是水土雙靈,根基不算上佳,也沒有半點上界的氣息。不是搖光。
二人迅速離去,徒留衆人一頭霧水。
四長老乃是執法長老,修行金靈功法。其弟子衆多,武力超群。攻入殿中廢了樊淵不少時間,不過,他還是随意使用化靈為劍的術法以一敵多闖入内殿。
沒等樊淵展開神識搜尋,那位秦師姐舞着一條粉色長绫憤而出手。兩人過了數招,樊淵已經确定此女也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便歎息一聲離去。
二人進入連綿的後山,一路往西前往西峰寒潭,遠遠看到主峰之上光華閃動,大陣已經被攻破。一旦進入密室之中,停下護山雲霧大陣的運轉,放出困于其中的幾十人,怕是難以順利下山。樊淵禦起木靈簪化為巨劍,禦劍而上直奔西山。
寒潭處在西峰腳下深谷之中,深不見底,泛着幽幽的霧氣,潭邊幾十步外一座石屋矗立在古樹之旁。不等樊淵靠近,一聲怒喝傳來。
“何人如此無禮?”
樊淵眼前一花,自己已經身處一片閃着晶瑩光彩的細網之中。女子的身影停留在古樹之下。樊淵細細一瞧,隻見女子眉如墨畫,眼如點星,淡然的看着網中二人,嘴角帶着些玩味。身着襦裙,烏黑的頭發散在身後。
這神情氣質,倒與那搖光有幾分相似。神識探入,竟探不出究竟,隻覺一片虛無。
樊淵開口道:“宗門大難當頭,宗主身隕,師姐你有什麼打算?”
女子笑了笑,并未答言,而是盯着樊淵略歪着頭瞧個不停。半晌後才開口說道:“這妮子是誰?你的小情人?”
樊淵與穆天青微微對視,皆感訝異。此女言談自有種老氣橫秋,莫不是個老妖怪?
穆天青笑道:“師姐誤會了,樊師弟是來尋人的,我隻是跟随指路而已。”
女子眨眨眼問道:“尋人尋到我這裡來,難不成,我是你要找的人?”
樊淵道:“我的故人姿容無雙,資質甚好,修行水靈功法。這滿宗裡便隻有師姐算得上如此,所以我就前來一探。”
女子咯咯笑了起來,拂袖抱臂靠在古樹上說道:“嘴巴倒挺甜。我看尋人是假,采花是真!”
樊淵無奈道:“師姐誤會了。”
女子道:“既然是尋找故人,看一眼不就知道了?何必放出神識來試探?你不會連故人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吧?”
樊淵語結,不知如何回說。
女子笑道:“被我說中了吧?直說吧,有什麼目的?”
樊淵不答,反問道:“師姐既為宗主親傳弟子,為何聽聞宗主隕落一事,無半點憂心?”
女子淡然道:“那老頭子一向愛與人争鬥,渾身是傷,不被人殺掉,也活不久了,有什麼可憂心的。”
樊淵道:“師姐可想過為他報仇?”
女子秀眉一挑,道:“我幹嘛替他報仇?生死之事自有天定,有因由。報仇的事留給他子孫吧,我可不管。”
樊淵沉默不語。方才,他看明白了一些事。這女子不是真的,是一具化身。真身,不是人類,而是這棵古樹。
樊淵道:“我先前還好奇,那雲天道人如何能移植那麼多的明芝,想來,多虧了你的幫助吧?”
女子微笑不言,笑卻不達眼底,看來是起了警覺。
樊淵神識靠近古樹,女子神色微變。
樊淵運轉法決将神識送入,與古樹相接,說道:“打擾了,我确實隻是來尋人的。本以為你修行水靈功法,資質超群,也許是我那故人。現在看來,是我找錯了。我這便離開。”
女子眉眼詫異之色難掩,靈識問道:“你是何人?竟然能與我神識相接,絲毫不受排斥。”
樊淵道:“不過是修行功法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