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獅子歌歌
平台：晉江文學城
文名：豪門白月光重生之後
茶水間的暖光燈照亮現煮咖啡的熱氣。
裴月來盯着手機屏幕上不斷跳出的消息提示，指尖無意識摩挲着咖啡杯沿。
林夕燕：[實話說吧，你到底跟誰談了]
林夕燕：[你不說我就猜啦]
林夕燕：[黃禮樂？]
林夕燕：[可他不是在德國嗎]
她跟裴少晏的婚禮暫定在年中。
不過除了偶爾來裴家做客外，林夕燕跟裴少晏幾乎沒有單獨相處過。
顯然，比起自己的事，她更喜歡關心别人。
茶水間裡，裴月來看着不停彈出消息的手機，有點頭痛。
謝雯宣踩着細高跟走進來，目光在青年的臉上打了個轉後，徑自拉開冰箱，冷氣裹着奶香撲面而來。
“這周的奶球倒是補得勤快。”
她撕開兩粒丢進咖啡，金屬匙攪拌時撞得杯壁清脆作響：“遇上麻煩了？”
裴月來将手機倒扣在理石台面上，水霧在他長睫上凝成細小的珠光，“一點私事。”
“私事能讓你把美式喝成苦膽？”
謝雯宣斜倚着流理台，紅唇勾起看戲的弧度，“聽說今早有人往你工位送了束郁金香？淺粉香槟色，花瓣上還綴着晨露。”
她故意拖長尾音，“前台說，送花人特意叮囑一定要親手交到你手裡，可真是夠用心哈。”
這話引得裴月來苦笑。
晨會上那束花被同事們傳得沸沸揚揚，連保潔阿姨都探頭探腦往他工位張望。
黃禮樂選的花箋是梵高《杏花》的燙金複刻，德語賀詞寫得纏綿悱恻，險些被誤認為情書。
“隻是同學祝賀項目成功。”他試圖辯解。
“别解釋，别解釋。”
謝雯宣露出“鬼才信”的表情：“現在後生仔談戀愛一個比一個張揚，懂的，懂的。”
裴月來見狀，不再多說。
總裁辦公室的胡桃木門被叩響時，裴少康正對着收購案終審報告出神。
“查爾斯的身份，你怎麼沒主動跟我說？”
回神的他轉起鋼筆，“如果不是董事長讓我查查，我還真不知道他來頭這麼大…你怎麼認識的？”
能聯系上這樣的人，并且讓對方同意成為顧問，裴少康的直覺告訴他應該是裴月來在倫敦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沒有跟他們說。
不止沒有跟裴少康說，連裴遠川都在他的保密範圍之内。
裴月來立在辦公桌前，泰晤士河的雨霧仿佛還凝在他眉間，“朋友引薦。”
“朋友？”
裴少康坐在椅子裡，陰陽怪氣：“不會是早前給你送花那位吧？”
裴月來搖頭，“花是同學送的。”
“哪個同學，叫什——”
“重要嗎？”
青年指尖輕點桌面，“收購案成了，裴氏股價大漲，這才是董事長關心的。”
裴少康被噎得喉頭一哽。
他當然記得父親在慶功宴上拍着裴月來肩膀大笑的模樣。
隻是，看慣了這人在公司以溫和面目示人，裴少康都快要忘記，他早已被對方直言拒絕。
裴少康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他平複呼吸，靠回椅子裡。
“按年紀來排，我好歹算你哥。”
他盯着裴月來毫無波瀾的眉眼，語氣不爽：“怎麼不能問了？”
“就大兩歲。”
“那要大你幾歲才能被你叫哥？”
“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裴月來。”
裴少康喊住他，看到青年的眼神，他頹然地擺擺手：“說多了你又得不理我，算了，我不管你交朋友，隻是……”
他說：“别輕易着了别人的道。”
裴月來看他一眼，推門離開。
與此同時，裴家書房正彌漫着嗆人的雪茄味。
“怎麼沒去上班？”
“裴少康之前不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怎麼我在家休息兩天，您就關心起來了？”
裴昌松将一沓财務報表摔在跟他頂嘴的長子臉上：“這是怎麼回事？”
裴少晏撿起來，看到圖表底下标示的小字，手指将紙張捏出褶皺。
“钯金的交易…我交給裴遠川做了。”
“你是他上司，沒有跟進？”
“我又不是他媽，總不能時時刻刻跟在他屁股後頭吧……”
裴少晏把文件放回桌上：“沒想到他這麼疏忽大意，損失了多少？兩千萬？”
“兩億。”
“啧，那您該好好教訓他——”
‘砰！’
煙灰缸在裴少晏腳邊炸開，裴昌松枯枝般的手指劇烈顫抖，“滿口謊言！”
“爸——”
“你以為公司裡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這次收購如果不是你弟跟裴月來給你收拾爛攤子，你打算怎麼收尾？我們裴家會蒙受多大損失？！”
“賣礦填資金鍊的事我能當你沒做過，因為你至少有在想辦法填上這個窟窿，是我的放松讓你覺得能放肆了？責任心缺失，嘴裡沒一句真話……”
裴昌松的表情冷酷而嚴肅：“裴少晏，我對你非常失望。”
“什麼礦？裴遠川又跟您打小報告了？！”
裴少晏突然暴起，燈光在他充血的眼球裡折射出扭曲光影：“爸！我才是你的親兒子，你甯願相信養子的話也不相信我……我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角色？”
他的控訴隻換來裴昌松一句話：“少強詞奪理。”
不管他如何痛罵兩個兒子，恨鐵不成鋼，挂在牆上的鞭子可從來沒有落在他們身上過。
看着滿臉憤恨的大兒子，裴昌松腦袋裡是他母親的屍體漂浮在水面上的模樣。
“…出去，讓人給你包紮好。”
頭發蒼白的老人無力地坐回椅子裡，緩緩開口：“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反省反省自己的不足，公司的事就暫時交給你弟弟吧。”
從書房出來後，裴少晏頂着一腦袋的血飙車離開。
暮色染紅天際，私人會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