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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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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姌沒聽懂這句話的潛台詞,隻當是在說溫鑅照顧她的不易,朝着他哽咽道,“對不起。讓你這般受累。”

溫鑅搖了搖頭,帶着藥香的手掌輕撫着她的發,輕聲哄道,“你肯醒來便好。”

短短幾字,雲淡風輕,掩蓋的是他欣喜如狂的内心。

他數過寅時的更漏響了十九遍,她每次呼吸,都把他從奈何橋邊拽回三寸,直到那撫在他鬓邊的柔荑有了溫度,他才重新又回到了人世。

阿姌被他這般溫柔一哄,反而更加泣不成聲,仿佛要将前塵那些未來得及宣洩的痛楚都哭給他聽。

“你再哭那臉怕是又要保不住了!”任深忍不住暴跳如雷,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茶盞都被震得跳了一下,“老夫連續五天不眠不休,好容易把你這張臉給修複好了,你倒好,一醒來就給我哭!”

阿姌被他這一嗓子吓得一抖,眼淚逼停,不明所以地望着溫鑅。

溫鑅眼裡有了笑意,“你也算因禍得福,任前輩醫術高超,順手把你的臉也治好了。”

阿姌滿眼震驚,她顫抖地抹上自己的臉,手指所處皆是平滑的肌膚,她四處張望找着,“鏡子...鏡子...”

很多年後她回憶起這重獲新生的瞬間,才記起被喜悅沖淡的細節,恍然大悟為何除了她和溫鑅,周圍人表情皆複雜悲恸。

伯都把銅鏡舉給她看,肉條一樣的疤痕沒有了,右臉被戗掉的皮肉也重新複原,她像是不敢相信般喃喃問,“這世間當真有這般厲害的醫術能活死人肉白骨?”

溫鑅睇給任深一個眼神,隻道,“任前輩師承清月谷,天下能與他比肩的醫者不過三四人。”

老頭會意,雖不情願,但為了盡快脫身,還是别别扭扭地跟他演起了雙簧。

“放屁!”任深氣得跳腳,“什麼三四人?老夫這一身醫術,舉世無雙!”他大步走到床前,居高臨下地看着阿姌,“小娘子,老夫獨門的鎖肌秘術,就算骨皮爛了,隻要還剩一點生機,就能給你重新長出來!”

他瞪了阿姌一眼,“所以你給我擦幹眼淚!要是哭壞了老夫的心血,看我不扒了你這張皮!”

阿姌半信半疑,但被任深這麼一吼,确是止住了淚,她輕聲道:“那便多謝任前輩。”

溫鑅看着阿姌漸漸平靜下來,眸中閃過一絲釋然。任深回頭瞥了他一眼,他的狀況卻還不如阿姌恢複得好,胸前和後背得不到好好将養,此刻又有血漬滲出,得虧是玄色的袍子不明顯,他冷哼一聲,卻并未拆穿,暗罵了句,“真是頭作死的倔驢”。

張瑛适時站出來向溫鑅彙報情況,“侯爺,據傳郭盡現在成了活死人,吃喝拉撒全靠人伺候....郭府上下人心惶惶。王枂目前沒作出批示,桉良這條财路由誰執掌。”

他看了眼面容蒼白的阿姌,喉結滾動,猶豫再三,還是續道,“屬下夜探郭府數次,皆未發現芍藥娘子的身影。”

這話讓阿姌猛地想起,“芍藥還在雲州!”她抓住溫鑅的手臂急得要起身,還嚷着“我躺了幾天?”。

溫鑅好不容易按住她,讓她靠坐着,沉聲道,“我本以為你和芍藥是同時被擄到了桉良...”

伯都也道出了這幾日萦繞在心頭的疑惑,“後山有師父布下的迷陣,郭盡的人是怎麼破的陣?”

阿姌将事情經過複述了一遍,衆人恍然大悟,溫翎卻心中有疑,他捏着阿姌舊衣裡的那塊人皮遞給任深。

他接過細看,冷笑一聲:“這胎記是用藥水染的,手法拙劣。”他在燭火下翻看那塊皮,“連顔色都沒染到位,背面還是白的。”

溫翎這才斷言道,“你若是救下芍藥後和我等通個信,也不會遭這般大罪了,還差點害得...”

他看見溫鑅的眼神,識相地閉嘴,隻道,“去年二月二自把你救走後,我和大哥又回了趟郭府,你那兩個姊妹屍身上的火油,是我親手淋上去的,絕沒有再被郭盡辱屍的可能,至于這皮...”,他揚了揚手中的人皮,指着那抹殷紅,“怕是關心則亂,以你的機智,本應辨得出真僞。”

阿姌默不作聲地聽着,心裡雖也後怕,但若重來一次,她可能還是選擇單槍匹馬闖進郭府,哪怕明知是個陷阱。

她盯着那皮,眼神幽暗,“可那總歸是從一個女娘身上剝下來的皮,留郭盡在世一日,我寝食難安...”

苔花雖如米小,碎蕊卻不該遭此踐踏。

燭火在她臉上投下搖曳的陰影,少女那張絕美的容顔透出一絲狠戾,“地府既無門收活閻王,我便讓他死在陽間。”

一句話,道盡了她的決心。若無人願為無辜者讨個公道,那她便親自走上這血路。

她擡眼看向溫翎,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毒舌怕死又自私的人,“二哥說的話我記下了。此仇既報,日後定當謹慎行事,不累及旁人。”

她又頓了頓,不顧溫鑅攔阻,硬撐着朝溫翎俯身,“多謝二哥替她們斂屍,全了她們死後的臉面。”

溫翎愣住,隻能梗着脖子道:“分内之事。”

話題轉向芍藥的安危,阿姌說出遇見喻臨一行的情況。溫鑅從她對那人身手的描述中,已經聽出警兆——所謂镖師不過是謊話,這背後另有圖謀。但他不忍阿姌憂心,隻将她扶回榻上,“你且在這好好靜養...張瑛...讓雲州的人去打聽芍藥的情況。”

“是。”張瑛領命退去。

“伯都,阿翎,你二人護送任前輩先回中京,穩住老太爺。”溫鑅眸色一沉,“若是老太爺問起,就說我去了趟覃州拜會齊王。”這番話外有話,伯都與溫翎對視一眼,心領神會。

臨走前任深掏出一堆瓶瓶罐罐塞給阿姌,絮絮叨叨地囑咐:“這藥能壓制瞳色,但藥效隻有十二時辰。”“這藥是治腦子的,對于一些想不起來的片段不要着急用腦,現在還在拼合期”,他又歎了口氣,“至于你那聞血瞳色改變之症,确是體内蠱蟲作祟,目前我還沒想到解決方法,還需徐徐圖之。”

阿姌接過藥,詫異地看向任深——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中蠱,他怎會知道得這般清楚?任深卻撇撇嘴,朝外廳裡伏案看信的溫鑅努了努嘴,打趣道:“這小子大費周折把我弄過來,就是為了給你治病,這次也全靠提前準備,才把你這條小命從閻王手裡搶回來。”他嗤笑一聲,“但病情都是他報給我的,開錯了藥可不能怪我。”

阿姌莞爾,順着任深的目光望去,看着溫鑅清減了不少的側臉,心頭酸澀。

原來他一直都在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竟比她自己都更愛惜這副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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