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澄換了姿勢。
楊澄給她的本我,套了一個是人都會有的自私,那就是關鍵時刻要先保護自己的口令。
這是她母親走前找楊澄的原因,也是這一切有了變化的開始。因為足夠的愛是最堅強的堡壘,而現在楚飛有了最後的防線,那就是愛她自己,她會把自己淩駕于任何人之上。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楚飛能熬過美國兩年的囚禁,也是她能在美國耍了所有人平安回來的原因。
這一切嶽月送給楚飛的禮物,也是嶽月的贖罪。
嶽月的想法很簡單,她想她的孩子隻愛自己,這樣才能變成堅固不摧的堡壘,而不是将自己為了“愛”這個字成為依附與他人的花,這是嶽林交給她的道理,她現在教給她的孩子。
至于為什麼要給楚飛這個錯誤的記憶,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嶽月在楚飛沉默的那段時間,也就是比任何人都更早的發現,楚飛隻是個孩子,她的第一任母親給她的那個之後會有“媽媽愛她”的信息太強了,而母親這個名詞太有吸引力,讓她太期待那個愛她的“母親”了,愛她的家庭,所以當她面對一個單純愛她的家庭的時候,她太淪陷了,因為她太缺少愛了,所以嶽月要楚飛隻愛自己,這樣才能在這個爾虞我詐的世界,背負最不可能的身世活下去。
而第二個原因是因為嶽月知道,這個“錯誤”的身世和“矛盾”的八卦,本來沒什麼,可……如果是這件事牽扯到一個擁有着很高地位的人呢,尤其是嶽林這樣的地位和功勳。所以嶽月想賭一把,如果有人想針對嶽林,那麼楚飛是個利器,隻要楚飛有用,即便沒有那個秘密,這麼好用的的利器就不會丢掉性命。
一個母親,一個單純的母親,為女兒能想到的隻有這些了,雖然很簡單,可母親隻要女兒活下去而已。
如果文字可以有影像的話,嶽月登上俄羅斯飛機的時候,回頭看到的景象不是父母,不是愛人和女兒,應該是嶽月在醫院外看着那些日本人下車,正大光明的盯着她的時候。
嶽月知道所有的事兒,父親都會解決,那個秘密日本人不一定會信,可……如果有一雙眼睛在盯着自己的孩子,即便柔弱的花,也會長出獠牙,吃掉所有對自己孩子窺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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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我要怎麼做才能保護我的孩子。”
可明明女人強裝鎮定的聲音帶着些許顫抖,但你看女人的問題卻透露出牢牢的堅定,根本不是問句。
“讓一切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鬧劇。”一個青壯年中氣十足的聲音回答。
“什麼樣的鬧劇?”
“從現在開始折磨楚飛的不是保姆,而是你,楚飛是趙清韻跟蘇才的孩子,你因為嫉恨,才從一開始收養這個孩子,就開始虐待她,讓她有了非常重的心理陰影,之後是因為有人在眼睜睜看着你折磨那個孩子三年之後,忍無可忍,燒了你家房子,帶着孩子離開,用孩子的行動軌迹,勾出潛伏在這裡的所有spy。”
“我不能讓我的孩子冒險。”
“哈哈,我不可能拿我們普通人民的命來冒險的,除非我們這些人都死絕了。因為我們這些人職責就是保家衛國的人,生死全看天命,早就置之度外了。所以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孩子有危險,可……為了制造這種誤解,我要派人對那孩子進行催眠,這點我很抱歉,我會傷害到這個孩子,直到這孩子的身世完全被埋沒。”
“(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很簡單,我們要這個孩子的身世徹底埋沒,也是為黨為國。”
……
“她太特殊了,太有吸引力了,你不覺得嗎?她甚至跟這個世界現有的法則相違背。”
“有些人有了權利就想要長生不老,牢牢把握權利,有些人有别的目的,覺得既然能夠長生不老,那是不是可以去複活一些人?有些人則在想這個不為現在的世界常理的存在就應該被抹殺。有些人則覺得無所謂,看這個孩子的命。可……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為什麼這些人從沒有問過這孩子怎麼想的,她想怎麼活?送禮物的神沒想過,可接受禮物的人想過,接受禮物的人想保護所有的中國人,想讓她過普通的日子。”
“所以……我并不覺得麻煩,或者為了一個人怎麼可以去犧牲這麼多人呢?我們這些人的職責就是保護所有的中國人,讓她們安居樂業,犧牲我們很正常,而且我還趁機拔出來這麼多spy,何樂而不為呢?所以從來不是犧牲一個人換很多人平安的交換,是我們在堅守我們的職責,就算犧牲也無所謂,這就是我們的職責,并不是一個人和很多人的利益沖突,我隻是在完成我的職責。”
……
“我有一個要求,我希望在催眠的過程跟這個孩子加一個束縛,就是她隻能把自己的擺在第一位,任何人都不可以傷害她。”
“可以,我理解一個母親的心,我明白的。就像她的父親一樣,這些都是她父親提出的計謀,我們不過是做了完善。而且你放心,一旦這一切結束,我們會立刻結束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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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事如神的楚涼有兩件事料錯了,或者說‘他們’料錯了,一就是嶽林在傳出5ml的血可以續命五年的傳言之後,會在五年後,不顧阻攔毫不猶豫的服毒自殺(這個看消失的記憶二,那裡有嶽林的想法),二是在警告和阻攔過嶽月不要去俄羅斯之後,嶽月還是會為了孩子和父母的安全,私自去了俄羅斯。
因為“他們”或者“我們”,從未想過要犧牲一個人去完成大部分的利益,這從來不是等式。
“他們”想五年後,讓嶽林表面假死,實際上轉為暗處繼續為國家效力,也從未想過如合作方所說的,壓一個籌碼。
我們國家從來沒有“籌碼”這麼一說。
我們隻有從古至今的禮儀文化傳承,得之大道,行走于世界,從不會虧于天地。
堂堂正正的大國之路。
從來沒有輕重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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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角度來說:
人固有一死,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出自司馬遷,報任安書),對于嶽林或者嶽月來說,第一是國家,第二是家人,為這兩者犧牲自己在所不惜。
尤其是已經報國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