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現在是什麼情況?
士兵那側的隊長在沈玉的話落下後立刻拒絕:“不可能!”
“不用管我,快上前擒住他們!”
沈玉手邊的匕首刺入他的脖頸,鮮血瞬間湧出。
士兵們大驚:“隊長!”
“要麼退後,要麼你們隊長死。”
士兵們咬牙往後退兩步。
沈玉冷哼一聲:“退遠了,消失在我眼前後,我自然會放走他。”
隊長還想再勸,身後的士兵已經一步步的往後走。
于此同時,另一側的宋書也朝身後道:“跟他們一樣,或者他死。”
“抓住他們,回去了有賞!”
宋書手中的人聽到他的威脅,直接大喊後咬破腮側的毒囊,身後的黑衣人看到,驚聲喊道:“老大!”
他們不再猶豫,抄起手邊的劍直沖上前。
宋書緊皺下眉,立刻推開身前已經死去的人朝後跑。
同時沈玉也一把将隊長推到黑衣人中,兩人瞬影往外走。
“不好!”馬廄老闆看到這一幕,即可就要沖上前去。
謝伊伸手快一步拉住她:“不對勁,再等會兒。”
太怪了,宋書跟沈玉是什麼時候到這裡的?那群士兵又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他們兩個沒事卻在一開始的位置不等着?
眼前發生的一切都讓謝伊覺得詭異。
幾人藏身在樹幹後跟着兩人的身影往外跑,面前的兩人隻跑了片刻速度就慢下來,他們的腰側也随着走動滲出血迹。
受傷了?
謝伊眸光微動,決定再觀察一會兒。
然而身側的馬廄老闆看到宋書受傷再也等不及,謝伊來不及去攔,她就一瞬帶人跑了出去。
“宋大人,這裡交給我!”她轉身對向身後追上來的黑衣人,擡手示意:“上!”
謝伊看到她們已經暴露出去,也不再躲藏,直接出現在宋書和沈玉身側。
“你們怎麼了?”
“謝伊?是你?”宋書擡眼皺眉問。
“嗯。”謝伊指指自己的臉:“帶了人皮面具。”
“我們被算計了。”宋書确認完後道:“那群士兵跟齊家人是一夥兒的。”
“什麼意思?”
“那群黑衣人出現時我們被那群士兵中的隊長放了出來。”宋書快速講着事情的始末:“但沒想到放出來時他在我們身上下了毒。”
“之後我們跟沈玉兩人昏迷被幾個黑衣人帶走,但好在我們留了一手,在中途就破毒醒了過來。”
“醒來時已經到這兒了,之後我們跟黑衣人厮殺,在要逃出來時又身後的士兵堵住了。”
“然後就是你方才看見的一幕。”
沈玉在一側點頭道:“對,齊家那幫人想要至我跟宋大人于死地。”
謝伊沉眉從賀飛洲那裡拿過來藥扔給兩人:“先處理傷口,這些黑衣人我們來對付。”
這裡黑衣人的數量并沒有之前那麼多,謝伊帶過來的人不過片刻就已經解決了大半部分,剩下的其他人看到這種情況也落荒而逃。
不一會兒,林中重新恢複安靜。
謝伊轉身對身後靠坐在樹上的宋書道:“還能站起來走嗎?”
宋書勉強靠樹起身,往前走了一步,身體就搖搖欲墜。
馬廄老闆看到他這副模樣立刻上前扶住:“我扶你一起。”
宋書蒼白着臉道:“多謝。”
再看向另一側的沈玉,他倒沒有勉強,而是直接說:“不行。”
賀飛洲眯眼看向他,磨了磨牙正要出聲,謝伊卻已經喊了另一人過來:“那你跟他一起。”
沈玉臉色稍楞,随後點了點頭:“好。”
謝伊按照地圖上的路線重新返回原路出發,因為要照顧兩個傷者的速度,等她們到達霧林入口,天色徹底黑了下來。
她不動聲色的朝後觀察着兩個人,這兩個人這一路上都再沒有其他異樣,或許是她想錯了?
……
天色徹底昏暗,井洞上方的霧似乎變得更濃。
宗其也已經醒了過來,他跟宋書借着稀薄透下來的月光靠在洞壁上休息。
身體越來越虛弱了,幾乎到了每走一步就要喘息的地步。
他好像快要死了。
死前還沒再見文越、主子跟東元最後一面。
宗其半阖着眼,腦中一點點的昏沉下去。
“别睡。”靠在洞壁上閉眼如同靜止了一般的宋書忽然睜眼,他擡頭向上看:“有腳步聲。”
有人過來了。
會是……謝伊嗎?
他蓄力站起來,耳朵靠在洞壁上去仔細聽聲響,是腳步聲,約有十幾人,有兩個人的腳步聲格外重,似乎是受了傷。
并且腳步聲在越走越近。
宗其聽到宋書的話腦中一瞬清醒過來,他奮力睜開眼向上看,同時耳邊側靠去聽。
“有……有人。”宗其說出半句話都感覺用了大半力氣。
他繼續安靜側耳去聽,随着腳步聲的走近,隐約有幾道說話的人聲。
“還能繼續走嗎?”馬廄老闆皺眉看向身邊的男人。
宋書慘白着臉沒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謝大人……”
謝伊往後看一眼他的情況:“暫時先停下休息吧。”
一行人得了命令,又超前走了幾步到一顆大樹旁停下。
賀飛洲給靠在樹上的兩人把脈:“你們兩個隻是暫時壓住了毒素,并沒有清除,如今受傷,毒素又返了上來。”
“現在能治嗎?”謝伊蹙眉問。
“隻帶了緩毒丸。”賀飛洲從袖中掏出瓷瓶倒出兩粒遞過去:“先用這個,應該能撐到走出去。”
過了霧林後剩下的路就沒剩多遠了。
兩人吃下緩毒丸靠在樹上休息,其他人也分别散開坐下,林中的聲音又漸漸消失,隻剩下輕緩的呼吸。
“怎……怎麼辦、”宗其靠在洞壁上深吸了口氣,他能聽到外面的腳步已經離這個洞口很近,可他們如今根本沒力氣向上喊。
謝伊就近在眼前,但他們卻互相發現不了。
宋書靠着牆擡頭往洞口上方看,他靜默了片刻,忽然道:“有人跟在謝伊身邊把我們替代了。”
“什麼?”宗其聲音都驚大了。
“謝伊找不到我們一定會一直找,但是如今她們已經準備出去,說明已經找到了‘我們’。”
宗其心中忽然冷下來,有人把他們替換了,不但他們如今出不去,謝姑娘那邊也有危險了。
對了!主子,他主子應該跟在謝姑娘身邊,他一定能發現假沈玉的問題。
“沒想到這次江一竟然主動選擇留在船上。”賀飛洲剝着從地上摘來的芙蓉果遞給謝伊,低聲說道。
“嗯。”謝伊拿過他手中青白色的果子皺了皺眉:“這能吃嗎?”
正在剝着下一顆果子的賀飛洲手邊頓住:“謝伊,你什麼意思?”
“你是覺得我喂給你不能吃的東西?”
謝伊:“……”差點忘了這大夫比她自己都要了解她的身體情況。
她當着他的面将果子塞進嘴裡,果子看着不顯,一口下去卻是清甜的甘汁,甘汁順着嗓子潤下去,候間的幹渴一下緩解許多。
賀飛洲再次遞給她一個果子,解釋道:“芙蓉果,多生長在叢林,可以用來給過路人潤嗓充饑。”
謝伊點下頭不再多問,而是輕眯了下眼說道剛剛的話題:“江一的想法……我也不清楚。”
主動留下,确實不符合他往日的做事風格。不過兩人沒有吵起來,對謝伊來說反而省了事,她也不想去過多探究。
賀飛洲聽到這話挑了下眉:“那你清楚我的想法嗎?”
謝伊:“……”
完了。
宗其聽到上方傳來的聲音,心中的希望徹底湮滅,不但如此,他還多了一份焦急。
主子,你不過來,謝姑娘都要被人搶走了!
宋書緩緩靠着牆壁坐下,手邊的樹藤被他捏在手裡,他的臉上有半瞬的愣神。
“你站在這兒。”他突然出聲對‘沈玉’道。
宗其疑惑的擡頭看他。
“我去另一側拽上面的樹藤。”宋書擡頭看向洞口,上方他已經觀察良久,隻有這根藤蔓或許能拉動洞口的遮蓋物,産生出動靜。
他勉強撐着身體走到對面,對面的藤曼高懸在頭頂,宋書停下休息片刻,随後接洞壁的力旋身向上拽住,另一側的宗其也已經蓄力向下。
‘咯吱’
一聲輕微的枝條折斷聲讓謝伊敏銳的睜開眼睛,她側頭往右側看過去,是個樹後藏在塊兒大石頭後的小雀。
小雀咬着地上的掉落的枝莖,跟謝伊對視一眼,又快速飛跑。
謝伊也才注意到這林裡竟然還有這麼大的石頭,她轉頭看了片刻,最終沒有走過去。
對面的宋書跟沈玉兩人似乎已經靠在石頭上睡着了,她看了兩人一眼,重新閉眼休息。
“……上面壓了東西。”良久後,宋書沉聲道。
宗其跌坐在地上,方才已經把他的力氣全部耗完了,他此刻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宋書也順着洞壁慢慢滑落下來,他的臉上已經毫無血色,并不比宗其好到哪兒。
他垂下眼,地上的落葉被輕風吹起一瞬又緩緩在他的衣袖上,他看着落葉不知道在思索什麼,片刻後,宋書輕緩的閉上眼。
對面的宗其也早已合上眼休息。
“宋大人,身體休息的怎麼樣了?”
第二日天色一亮,謝伊就立刻睜眼醒過來,其餘人在之後也陸陸續續怕打着身上的泥土站起來。
宋書是最後才轉醒的,謝伊看見他起身,第一時刻就走過去問。
“已經恢複了大半。”宋書輕咳了聲道。
“沈玉,你呢?”她轉眼朝旁邊道。
“我也好了很多。”
“好。”謝伊看着已經準備好的衆人:“那我們現在就繼續出發。”
洞内的兩人聽到上方的聲音也即刻醒來,宗其聽到謝伊的話,眼中蒙上了一層焦急。
然而還沒等他做出反應,對面的宋書忽然朝上方喊道:“謝伊!”
宗其瞬間明白他的意思,半晚上的休息讓他也恢複了些力氣,他蓄氣同樣大喊道:“謝姑娘!”
“我們在這兒!”
“什麼聲音?”謝伊忽然皺了下眉,感覺似乎有人在叫她。
她側頭往右走去,聲音從這兒傳過來的?
“有聲音嗎?”沈玉忽然上前一步攔住她,他轉頭尋找了片刻,手指給謝伊指過去:“原來是幾隻鳥在覓食。”
賀飛洲跟在她身側看見鳥出聲:“花枝雀,是林裡清晨經常會出現的一類鳥。”
“他們以枝蔓為食。”
“……可能是我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