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柔軟輕薄的空調被在身上裹了一圈,洛淅享受着舒适的大床,滿足地伸展身體,足尖繃緊,長腿從被子裡露出大半,同軟被交纏,皮膚依舊白而嫩滑。
腳踝處的紅腫已經褪下,隻剩一道結痂的傷口。
從門窗透進屋内的陽光灑在洛淅身上,他伸手擋在眼前,依舊困得睜不開眼。
大腦逐漸清醒,想到昨晚被陳錦抱上樓,什麼話都沒說出口,碰到枕頭就睡着了。洛淅輕哼着,終于提起力氣,從床上坐起身。
他掀開被子,踩着拖鞋跑去隔壁陳錦的房間,輕扣兩下房門,等在一邊許久沒聽見回應,便又貼着門縫喊:“陳錦,你還在睡嗎?”
二樓靜悄悄的,隻能聽見大狸又在洛淅房間裡撞倒保溫杯的響聲。洛淅沒等到陳錦的回應,準備回房間先換衣服,一轉身卻撞進一個高大溫暖的懷抱中。
陳錦穿着極少穿的白短袖,手臂上的肌肉鼓鼓囊囊,撐得袖口幾乎算緊勒着肌肉。
洛淅被陳錦抱住腰,抵在房門邊。他擡眼看着陳錦,問:“你怎麼起來了,昨晚睡了嗎?”
“當然睡了,我習慣早起而已。”陳錦撒嬌似地将腦袋搭在洛淅的肩膀上,“但是隻睡了一會會兒,三點多才上床,六點我就下去了。”
“怎麼不多睡會兒?”洛淅被陳錦壓在牆上,伸手環抱着陳錦的腰身,說出口的話都帶着隐隐的笑意,“現在幾點了?放開我,讓我下去洗漱。”
“不遲,才八點多,平常你也是這個點起床的。”陳錦熟練地抱起洛淅回房間,将洛淅壓在床上,傻笑着說,“你怎麼剛起床也這麼好看?讓我聞聞還香不香!”
說罷他湊到洛淅身上,像小狗似地用鼻子到處拱。
洛淅掌心抵住陳錦的額頭将他推遠:“你是狗嗎?蹭什麼?”
“我就想聞聞啊,咋了還不許聞啊?是不是好兄弟了,是兄弟就給兄弟香一個。”
洛淅嗤笑一聲,挑起左眉,捏住陳錦的耳朵問:“你要當兄弟?那你跟羅山椽也這樣?”
陳錦立馬捂住嘴巴,乖乖站好,低頭辯解:“可沒有啊,我跟羅山椽那是純粹的哥們,脫褲子一塊兒洗澡都沒有半點歹意啊!”
“那我們兩個也算是兄弟?”洛淅整理着自己被弄亂的衣服,張開手迎接蹲在床邊嗷嗷叫喚着要跳上來的大狸。
陳錦也不好直接下定義,擠在洛淅身邊,可憐巴巴地說:“那你說算啥呀,那個,我們這算不算是那個,gay啊……”
“你說呢?”洛淅白了陳錦一眼,對他的傻瓜問題不予回應。
陳錦貼着洛淅繼續說:“你是天生就彎嗎,還是,就是,額……你知道我想說啥吧,就是問問……”
“我不是。”洛淅聳聳肩,“我有和你說過嗎,前兩年有個男同說喜歡我,我覺得他太惡心了,就把他拉去廁所打了一頓。”
“什麼?!”陳錦猛地竄起來,大聲喊道,“有男的喜歡你?!”
洛淅被吓得一抖,反手給了陳錦一巴掌讓他安靜下來,自己倒是十分冷靜地說:“是啊,他親我臉的時候口水太臭了,熏得我睜不開眼。”
“什麼?!他還親你了??!!”陳錦又咋咋呼呼地喊。
“啧,你能不能少這麼一驚一乍?”洛淅被吵得耳膜疼。
“不是,他有病吧?個傻鳥,你就該照死錘他!”陳錦氣憤地握拳,“還好我早晚都刷牙。”
洛淅看着陳錦莫名其妙開始自豪的樣子,活像是一隻翹着尾巴擡頭挺胸的小狗,怪不得大狸總是看不順眼他,合着是因為貓狗不合。
陳錦美滋滋地回憶:“我親你的時候你沒有打我,是不是當時就對我有意思呀?”
“……”洛淅無語地抱着大狸不說話。
陳錦沒得到回應也不尴尬,将大狸從洛淅懷裡推下,自己湊上去讓洛淅摟摟抱抱。他轉念想起樓下還架在爐子上的鴨湯,苦惱地哭喪着臉:“一打岔我都忘了,我昨晚不是把鴨湯放在爐子上炖嘛,今早一下樓就被我奶發現了,她看我的眼神忒吓人,我一個屁不敢放又跑上來了。”
洛淅戳戳陳錦的臉頰:“你怕什麼,主謀是我。”
“算了吧,我偷的鴨我拔的毛,我給它架上爐子炖,你就出個主意,算啥主謀?”陳錦說,“不過待會兒我奶要是再罵我,你得幫我攔着點。”
“好。”
洛淅換好衣服就被陳錦拉着下樓,兩個人卻像小偷似地貼着牆根慢吞吞地摸下去,陳錦還時不時扭頭四處看着有沒有翠奶奶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