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顯得十分癫狂:“是洛旻廷害死的她!是洛泱害死的她!”
“放屁!”洛淅罵道,“害死我父母,把我趕出洛家,杜撰我父親的遺書,把他們的死亡僞造成自殺,不是你幹的還是誰?”
洛旻凱怒極,腕表在他拳心幾乎要紮出血來。他深呼吸着,不多時竟冷靜下來,平靜地将手表重新戴回腕間。
“晚上一起吃頓飯吧,這兩天我會帶你在北京轉一轉,再送你去學校。”洛旻凱移開話題,“你的舍友都是正常人家的孩子,你要和他們好好相處,有事不要發脾氣。”
“你怎麼知道我舍友是誰?”洛淅一怔,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遇到什麼樣的舍友。
洛旻凱笑了笑:“忘記告訴你了,我給你們學校捐了幾間實驗室,開放給有需要的學生使用,如果你成績不錯,說不準會用到它們。”
“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在學校的緊急聯系人是我,有急事就給我打電話,手機号待會發給你。如果電話找不到我,就直接去西洛科技的分部,進去随便拉個人說你是洛淅,大部分事都能給你解決。”洛旻凱說,“哦,除了殺人放火,這解決不了。”
洛淅嚴肅地盯着他說:“如果你希望我跟你重歸于好,我隻能勸你早點死心。”
“重歸于好?不不不。”洛旻凱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嘲諷地笑道,“我會和洛旻廷的兒子重歸于好?你要是告訴洛泱我們和好了,她估計會覺得我精神病發作該進醫院了。”
洛淅深覺洛旻凱是個神經病。
洛旻凱又打量着洛淅:“你這臉,眼睛、鼻子、嘴巴,都太像我那個大哥了,看到就讓人覺得惡心。”
洛淅面色不變,反倒冷哼一聲:“你最好一直這樣,别假模假樣地說什麼愛。”
“你不懂。”洛旻凱緩緩一笑,“愛是真的,恨也是真的,隻是你恰好位于二者之間罷了。”
“那就隻留恨,對你我都方便。”洛淅敲敲車窗,“銀行到了,兩百萬,現在就給我。”
“你還真是一點不客氣。”
洛淅将花束先放在車内,跟在洛旻凱身後下車:“你在車站說的那個,到底是什麼意思,還沒和我解釋清楚。”
“哪個?”洛旻凱茫然。
“洛泱和我媽媽。”
“哦哦,她啊。”洛旻凱諷刺地笑笑,“剛剛想和你說的,扯到表上去了。不過你以為會有什麼故事呢?小妹倒是真不喜歡你,她對所有姓洛的都恨得要命,偏偏又放不下這個姓,你說她是不是也有病?她想鬥倒洛旻廷,奈何本事太小,禍及你母親。就是這樣。”
“你們都有病。”洛淅撂下五個字,緊握的拳頭藏進口袋。
洛旻凱轉錢沒有推三阻四,在銀行待了沒一會兒,他将薄薄一張卡片遞給洛淅,熟絡地攏着洛淅的肩膀,準備帶他去吃飯。
洛淅一陣惡心,閃身躲開。
他們在早就訂好的餐廳裡吃着一頓寡然無味的晚餐,鋼琴聲中刀叉在盤内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洛淅抓着叉子,不熟練用力切着盤中的牛排,最後煩得直接叉住整塊肉開始咬。
洛旻凱抿上一口酒,眼神中說不清是戲弄還是憂慮,他這會兒不怎麼說話,但隻是坐在那裡,露出手腕上那隻表,洛淅還是覺得煩躁。
他将刀叉摔回盤中:“吃好了吧,我要去學校了。”
“這麼晚了還要去學校?”洛旻凱假惺惺地關心。
“錢也結清了,我們之間還有什麼相處的必要嗎?”
“我讓司機把你的行李送去學校,床鋪已經幫你整理好了,待會兒我親自送你去。”洛旻凱咬上一口牛肉。
洛淅頓時急躁地推着桌子起身:“我的花你扔了?”
“哦,還有你的花,跟着行李一塊送進學校了。”洛旻凱不經意道,“誰送給你的花,這麼寶貝?”
“我自己給自己買的。”洛淅不動聲色地向洛旻凱隐瞞了陳錦的存在。
“那你品味不錯。”洛旻凱放下刀叉,“我也喜歡這種花,它們像晨光中凝固的油畫筆觸。”
“惡心的比喻。”洛淅一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