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周問鶴随口問谷主:“前輩可曾聽說過一個叫知了的孩子?”
東方宇軒搖搖頭,道人也知道他會是這個反應,隻是在病急亂投醫,他接着問谷主:“前輩博學之名,冠絕四海,前些日晚輩聽說,那北落師門星上有一座荒廢許久的神廟。”
從東方宇軒的表情裡,周問鶴可以毫不費力地讀出輕蔑。顯然任何一個心智正常的人都會覺得自己剛才說的是無稽之談。要不是黑暗中的遭遇那麼詭異,道人自己也說什麼都不會相信。
“關鍵在于怎麼拿到牆縫裡的東西,還不至于被谷主懷疑。”道人對自己說,他實在沒信心可以向谷主解釋清楚,他是如何知曉那牆縫之的中秘密的。
“要是道長對這些怪事都不感興趣,老夫也不便勉強,隻有差劣徒出谷走動走動了,道長若是他日聽說我那不肖弟子霍蟲鳴的下落,還請勞煩知會老夫一聲。”說到這裡,東方宇軒的語氣已經越發冷淡了許多,他轉頭對顔真真說:“真真,你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前往絕情谷的入口,你師公口中所述的古墓估計就在那裡,我們萬花谷的人出現在絕情谷附近不太方便,隻有麻煩你了。”顔真真點頭稱是。谷主又望向周問鶴:“道長也疲乏了,讓真真帶你下山休息吧。”
周問鶴強壓心中的焦慮,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用可以接受的最慢的速度向谷主作了一揖。當腰彎到底的時候,他聽到了自己喉結痙攣的聲音,為了花花,隻有賭上這一把了。
當道人再擡起頭的時候,東方宇軒發現他臉上挂着一種很輕浮的假笑。“晚輩今晚恐怕要在谷中讨擾一宿,明日便要啟程回華山。”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滿意地看到谷主的臉皮繃得緊更緊了。接着他慢悠悠轉過頭,看了一眼臉色同樣難看的顔真真,“至于顔姑娘在孫先生處同在下所提及的,她與霍兄的深厚情誼,在下一定會千方百計地告知霍兄……”顔真真的雙瞳仿佛要噴出火來,看她的樣子恨不能把眼前這個人塞進嘴裡嚼個稀爛。“好極了,”周問鶴告誡自己,“魚鳔已經充滿空氣了,隻缺最後紮上去的一針的。”
“顔小姐與我那朋友兄妹情深,這感情,實在羨煞我這出家人了。”說完這句話,道人轉頭就走。
那個知了塞入東西的縫隙已經近在眼前,但是稍加留意,道人就發現那牆縫裡塞了一張巴掌大的紙片。道人心中又默念起了祖師爺的名字,隻希望這險冒得值得。快要走到牆縫前了,周問鶴刻意放緩了腳步,豎起兩隻耳朵細聽背後的聲音。然而背後缺什麼動靜也沒有。“不好,這一針沒紮透!”道人想到這裡,咬咬牙,高聲說:“這讓我想起了七秀的路女俠……”話音未落,背後暴起一聲怒咤:“周問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