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進展，其實也不多。她的某個不知名猥瑣暗戀者還在暗處虎視眈眈。

對方聽後卻點點頭，沒太意外，“感情升溫讓你感覺到壓力了，所以你火速逃離，這就是回避人格的特點，也是讓你感到安全的行為。”

湛景琪眼皮一擡：“那你還讓我接近她？”

“你不是喜歡她麼？不接近豈不是更難受？何況你也忍不住啊。”她喟歎一笑。

“那下一步該怎麼做？”

升溫有問題，不升溫更有問題，怎麼都有問題，他沒病才怪了。

“跟着心走。”

“……”

“請問，你是在坑我錢嗎？”湛景琪忍不住漠漠冷笑。跟着心走？這算什麼答案，沒一句有用的。

“我記得你是業内最權威的心理治療師，治愈率高達99%，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這份工作誰都可以勝任。”

“額……您聽我解釋。有數據顯示，與回避型人格談戀愛體驗感确實最差，經常忽冷忽熱，也被戲稱是最不合适談戀愛的人格。可是麼，沒有心動的環節也不會知道自己是回避型人格。”

不适合談戀愛？呵。他這個病可真牛。

“繼續。”

“既然發生了心動行為，可見這類人對愛和親密關系是有需求的。隻是無法表達出來，也不知如何接受對方的感情。”

他很無情地挑眉：“好的。”

“請問，你們現在是戀愛關系嗎？”

湛景琪淡淡答：“是也不是。”

“那，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是嗎？

剛剛還問一句答一句的人，現在便沉默了。他想說當然不是，這隻是目前的最優解，不代表未來，Forever。

他不答，治療師能看出他的意思，會心一笑，“你能主動給她發一句消息嗎？什麼都行。”

主動發消息，豈不是會暴露，這怎麼可以？那雙幹淨修長的手不自覺收緊，各種思緒紛繁冒出來。

她目前對他是積極配合的态度，甚至她還願意主動靠近他。可是沒有那一紙合約困住她，他們之間什麼都不是。這般貿然打擾不會打草驚蛇嗎？

在湛景琪出神衡量之際，對方也不催，老神在在補了口水，靜靜等他自己想清楚，發還是不發。

好久，男人終于啞着聲問了一句，“有必要這麼冒險嗎？”

她沒答，隻問：“好幾天沒見，也不怎麼聯絡過，你就不想她嗎？”

他怎麼可能不想，不過是一直忍着，用工作麻痹自己。等忍到一定極限了才又敢若無其事的現身。

她早就看透了他。這種人格就是太磨叽，想太多。

一直回避，永遠不會治愈。等他準備好，黃花菜都涼了。

“抱歉，我需要離開一會兒，稍等。”男人起身，離開桌面。

穿過大客廳，來到陽台。湛景琪背靠着扶欄，身後霓虹燈四處閃爍，垂眸，指尖靈活把玩着手機。

一片衣角被冷風吹起，獨自身處異國他鄉的人突然被心底流竄的思念侵襲。他盯着對話框，裡面已經輸入了“晚安”兩個字，發送鍵就在指邊，卻遲遲沒有點下去。

☆

“你哥這個人挺……不走尋常路啊。”溫玫睡前浏覽着手機，突兀的兩個字一下子破開了冰。

她本來想說悶騷，但是話到嘴邊就換了一個委婉的詞。其實，就是發什麼神經。

“他怎麼了？”湛可可躺在她旁邊揉了下眼睛，困得睜不開，她今天被溫玫拉着進行了一天的土地勞作，累死累活的。

“四天了，你哥主動給我們發了一句晚安，真稀奇。”

“……噢，你們不是男女朋友嗎？有什麼稀奇的。”

“那确實不稀奇。”溫玫寥寥開口，“稀奇的是，你哥不是暗戀我麼，怎麼一點都不主動？”

沒見過被暗戀的比暗戀的那個還主動的……

“他可能……”說到一半就卡殼了，湛可可一下子也說不出個一二三，隻知道自己困得要死，想趕緊結束話題，不耐煩道：“都在一起了你就不能主動點嗎？計較這個幹什麼。”

溫玫：“……”

小妹妹，你不懂，這叫情趣。→_→

“可能自卑吧……”某人昏昏欲睡，嘴裡喃喃着：“我有一次聽見他好像在治什麼病……”

湛景琪，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