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以盛夏烈日開始,驟雨初歇結束
唐晚硬生生憋了三天才敢緻電紀清:“怎麼樣?紀朗考得怎麼樣!”
紀清正坐在餐椅上吃米線做夜宵,施陽在她對面。
“他說還不錯。”
“人呢?班級聚餐還沒回?”
“嗯。别等了,我都等餓了。紀朗今夜可能不回,見不到。”紀清勸唐晚早點睡。
嗦一口米線又道:“我看明天也沒空。
“為什麼?”唐晚問。
紀清想起過年的時候,紀朗說他不會一人,她道:“紀朗交女朋友了,沒空理你我。
紀清見施陽在對面偷笑。
她又不是吃紀朗女朋友的醋。
他自己也是早戀,這會笑紀朗!哼!
唐晚:“那這要手頭有錢才行,你替我轉給他。五一辦婚禮就想給紀朗紅包,你非不願接,這回該收。”
唐晚給她微信轉賬五千元。
紀清不收:“不用,紀朗有獎金,金庫給我看過了,比我富有。”
“……”
班級聚餐後,紀朗和朋友去玩,果然沒回家。
次日。
紀清去找慧姐吃了一頓晚餐。慧姐見她狀态再煥榮光,知跟對人了,也不再給她介紹更好的工作。
生活嘛,好狀态比什麼都難得。
但慧姐給紀朗介紹了一個高校學術夏令營,讓紀清回家與弟弟商量是否參加。
又一日。
紀清和施陽出發回雲台,紀朗去機場送行。
他看着兩人去檢票,直到看不見,在候車大廳等飛機起飛他才回出租屋。
他要留在甯海把高考的後續事情處理好。填報志願結束去夏令營,然後和三五個同學計劃一次遠行,從此就邁入大學生活了。
要像小時候一樣,繼續在姐姐身邊。
……
飛機起飛,紀清仍不死心地透過窗戶朝下看,小如螞蟻的出租車上,裡邊有一人是紀朗。
她兒時确不喜紀朗,因為紀朗總鬧她,粘她。
但不可否認,有紀朗在,給她轉移了很多對糟心事的注意力,當在院子裡追着不聽話的紀朗時,跑着的她有輕松。
紀朗來雲台肯定要住處。火災被燒的老房子肯定不行。樓齡長、設備老化不安全。重裝的款投進去不劃算。
為此,紀清找了好幾處房源,她給施陽看。
她打算給紀朗在雲台租個一室一廳。
兩室一廳吧,女朋友或許需要房間。
施陽樂意幫她挑。
下飛機卻收到紀朗的否決:【我去雲台都入學了,先不租。兩室一廳,你是要搬出來住?】
紀清覺不是不可以。
施陽瞧見消息,幫紀清回:【不搬!】繼續推行李。
……
請幾日假的紀清重返工位。
聽情報部長江樂安說,公司沒發生什麼事,就是林夏薇新接了一檔女性題材的綜藝。
林夏薇去當觀察室嘉賓。
陸錦希則和程淮安一起過了個生日,紀清把從甯海帶回來的禮物給她補過。兩人認識時間雖不長,但莫名有緣分,聊得來。
兩人第一日上班就偶遇,晚上還有醉酒情誼,像是多年可以訴說的朋友。
生活平平凡凡向前。
又過兩周,六月二十四。
施陽研究生畢業典禮開始。
這一日早上,紀清坐在梳妝鏡前精緻化妝,又特意卷了發型。從衣櫃挑出幾套衣服試穿,最後,她換上白色無袖挂脖吊帶裙。斜挎一隻黑色迷你包便出發去雲台大學。
迷你包剛好可以裝一台方方正正的相機。
打車到雲台大學,紀清不着急進去,她先去預訂好的一家花店取花。
每家花店都人頭攢動,得出送畢業生花束的人不少,好在她提前預訂。
紀清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束花出花店。
花束是洋桔梗和粉玫瑰混搭。最外是一層透明玻璃紙做防塵保護。向内是白色的雪梨紙被揉皺包裹花|徑,花|徑用粉色絲帶點綴。
若說為什麼選桔梗和粉玫瑰?
是因為她畢業時曾收到跑腿送上一束桔梗花,是施陽給她的。
粉玫瑰是紀清的回應,且混搭好看。
紀清俯瞰懷中花,花束錯落有緻。桔梗冷白與玫瑰粉形成對比,像月色與晨曦相擁,又像是把朝霞和雲絮捧在掌心。
花束的粉色絲帶配她一襲白裙,像翩翩起舞的蝴蝶尋到落腳的花瓣。
紀清坐上校車進校園,回想上一次進雲台大學還是去年冬日運動會,當時是施瑾帶她逛。
這一次施瑾原本說要來的,可正值期末周,她下一節課有考試便打消了念頭。
但嘴裡不忘念叨——這都畢業了,怎麼還找施陽哥幹活。
優等生的煩惱。
下校車,紀清按着指示牌走,同一條街道,她從冬日枯木朽株走上夏日郁郁蔥蔥。
她眼裡含着笑,仿佛自己也是這所學校的學生。
若她的家庭沒破碎,她應當會進雲台大學吧,她與施陽會在大學相遇。
拐小路又下台階,越走越近。
紀清見到許多帶學位帽,身穿深藍色寬袖長袍的學生。
她到一群學生圍坐的碩大操場,找到一處演講台正對面的位置,捧花站在台階看典禮。
半小時後,有幾名優秀畢業生上台。有施陽的名字。紀清立馬給施陽遠遠地鼓掌,拿出相機給他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