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耀,這是炫耀,紅果果的炫耀。
李佑安幾乎能猜到村下祠堂裡拜的牌位寫的什麼了,他在飛龍衛當差這麼幾年,見過了山河湖泊裡飛揚跋扈的龍子龍孫,見過了神宗廟宇裡傲慢自大的神仙後裔,可以說,他對這些人間供奉的神佛不能說厭惡,倒也從未指望過他們。
但那是鬥戰神佛。
這是一個曾經的中華人的情懷!每個人的第一個偶像!
“李公子,”楊瑾的聲音喚回了李佑安的注意力,楊瑾說道:“這妖怪你們打算如何處置?”
李佑安緩回神來,他心裡也清楚了,這妖怪就是當年孫悟空打死的白骨精,白骨暴于山間,這百餘年吸收日月精華,這才複生。
李佑安心裡有了決斷,說道:“燒了。”
李佑安手指在儲物珠子上一抹,手裡多了一張火符,他兩手結印,口中念道:“天火燒,地火燒,年火燒,月火燒,燒盡妖魔鬼怪,急急如令令!”李佑安指尖靈力迸發,手一甩,黃符化作火星,落在人皮上面。
火焰騰空而起,隻刹那間将那妖怪裹在火裡,桂睿睜目看去,撲面而來的火焰熾熱滾燙,不過三息,烈火燒完了白骨精的人皮熄滅消失了,一片黑灰裡,寸寸碎裂的白骨毫發無損。
李佑安歎了口氣,說道:“果然如此,這妖怪的修為都在骨頭上,普通火焰傷不到分毫。”李佑安看向楊瑾,楊瑾面上淡然半點不急,心下了然,這人雷符那般厲害,一定還有手段。
“敢問楊先生,”李佑安恭敬問道:“楊先生應該有處置之法吧?”
“是。”楊瑾道。
“麻煩楊先生了!”
楊瑾擡起右手,食指微擡,李佑安看見那骨節分明的手指上凝出一點金光,那流光仿若星辰,楊瑾右手虛空一劃,手指一彈,那金光朝着白骨飛了過去。
和李佑安激活火符驟然騰起的火焰不同,那金光無聲落在白骨之上,薄薄的一層火焰安靜燃起,赤紅的火焰就像是覆在骨頭上的一層膜,隻聽“咔咔”兩聲,那骨頭碎成渣滓,轉瞬就燒成了黑灰。
火焰随即熄滅,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這是什麼手段?李佑安看得仔細,既不畫符也不念咒,如此憑空凝力,就有比他燃符而起的火焰強上百倍的赤焰。
李佑安心裡一喜,好手段,這位楊先生與他的手段比較起來可以說是雲泥之别,這妖怪化作飛灰,便再無複生指望。
這時,楊瑾說道:“與你說實話,楊某此次來此,是為了解二十餘年前結下的一個因果,而與楊某結下因果的人,就是你。”
“我?”李佑安着實一愣。
“此因果于楊某修行有礙,”楊瑾問道:“你可想學這繪符布陣的手段,你我早解糾葛?”
李佑安沒有立即回答,他根本不認識眼前這個人,更不知道他和楊瑾有什麼因果,這時,楊瑾繼續說道:“你不必立即回我,可以晚些時候再做答複。”
李佑安立即說道:“我自是願意學的,先生!”
他雖然不知道自己和楊瑾有什麼因果,有什麼糾葛,但他不過普普通通的一個金丹修士,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算是他養父,也比不上這位楊先生的手段。
說的直白些,除了因為他欠自己一份因果,他想不到這位楊先生還有什麼原因要教自己。
李佑安頓了頓,問道:“就是不敢問楊先生,晚輩笃定未曾見過您,是何因果?”
楊瑾沒有隐瞞,道:“你來此地,是因為我。”
什麼?李佑安不禁蹙眉,他來此地是為了降妖除魔,絕不會是為了楊瑾,等等,二十餘年前結下的因果,他來此地?
這人難道說的是他的穿越是他造成的。
李佑安蓦地擡頭,難以置信。
“不錯,正是你想的那個原因,”楊瑾道:“你可願意,你若願學,我便悉心教你。保你在此界安身立命,太平無憂。”
李佑安愣在原地,半天才回過神來,他頓了片刻,問道:“您……如何證明?”
桂睿挨着自家師父站着,見着楊瑾聞言往前走去,趕緊小碎步跟了上去,楊瑾擡起手,手指一動,手上多了個一個紅色的罐子,楊瑾兩手捏着舉到李佑安面前。
李佑安木愣地盯着這個頗為眼熟的鐵罐,心下吃了一驚。
楊瑾手落下來,抓住徒弟的手腕,說道:“京師再見。”
“诶,師父,我能來一罐嗎?”
“回去給你。”楊瑾道。
“家裡能弄上wifi嗎?”桂睿喋喋不休,李佑安蓦地擡頭,循聲看去,瞠目結舌。
楊瑾拉着徒弟,刹那間身影消失不見。
李佑安收回視線,盯着手裡的紅色罐子,身後的下屬湊了過來:“大人,這是什麼?”
李佑安捏着罐子,汽水灌瓶身是冰冷的,現在已經凝出了一層水汽,他回答道:“可樂。”
“确實可樂,”下屬拍着馬屁:“千戶大人能到這裡來,明明是受指揮使大人指派,與他有什麼關系?”
李佑安擡眸看他,他提了提手裡的罐頭,說道:“我是說,這個東西叫可樂。”下屬這才意識到,他的馬屁拍在了馬腿上,剛想再說什麼,李佑安道:“罷了,你們且下去,會同其他部衆,誅殺嶺上惡妖!”